就之前的楚東戰事而言,原本是他們大楚攻打大夏的西門關,卻想不到赤帝一招讓逸王北凌逸從楚南驟然進攻,殺得他們措手不及,楚南的幾座重城相繼淪陷,因此將他楚聖天緊緊的壓在楚南。因為楚聖天跟楚帝還有大楚的朝臣都明白,一旦楚南被攻破,他們所要面臨的是什麼!
緊接著,赤帝御駕親征,打開西門關城門,整個西征大軍像洪水猛獸一般揮師西進,一路朝楚中挺進,以戰養戰的方式瘋狂的在楚東一陣橫掃,神出鬼沒的,殺得整片楚東陷入一片慌亂之中,沒多久,整片楚東便淪陷了。然後,赤帝的目標開始朝楚中移動,不用想,他的目的便是——霸占楚東,攻下楚中,將楚南跟楚北的通路打斷,兩頭開打,讓楚南跟楚北無法結合,如此大楚的兵力便會削弱很多。
所以,一旦楚中被他們攻打下來,大楚便是大勢已去,所以楚聖天才會感到無比的擔心與悲觀。
楚聖天一直在沉默著,許久之後才揮了揮手,眼底有些黯然,淡淡道,「本太子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殿下!」
暗衛應了一句,這才退了出去。
『滴,滴——』『莎莎——』這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莎莎聲。
楚聖天微微抬頭望向營帳門口,一陣涼風驟然襲來,吹起了垂落的簾帳,一陣涼意夾著一股淡淡的示意拂了進來,一條條銀色的絲線也映入了眼帘。
雨下得有些大了!
楚聖天望著那垂落的條條銀線,禁不住微微嘆息了一聲,這才收回了視線,大手一伸,正想端起一旁茶几上的茶杯,然而——『呯!』一道清冽的聲響傳來,楚聖天頓時收住了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失神的打翻了茶杯,幸虧茶杯里的茶是涼的,不然自己那隻手恐怕是廢掉了。
暗自吸了口氣,這才輕輕的甩了甩手,緩緩從衣袖裡掏出手帕,輕輕擦拭了起來,然而,正當他將那張淡青色的絲帕捂上自己的手背的時候,眼神卻突然凝固了……
眼底悄然恍惚了起來,多年前在朔涼的那個夜裡七夜為他挺身而出的倩影又在眼前揮之不去,還有她在大夏皇城望龍江的船上為他醫治的場景,還有在南疆,在迷霧森林的每一次相遇。
想著,聖潔的臉上禁不住生出一道淡淡的漣漪來,持著手帕的大手突然收緊,好像想緊緊的抓住什麼東西不再想放手一般。
可是,他卻是收緊手,心中卻是一陣莫名的壓抑難受起來。
「七夜……」
望著手中的絲帕許久,楚聖天這才閉上眼睛低低的念了一句,「我究竟該如何對你?」
從一開始,他就輸了,從遇見她開始……
遇見她那樣的女子,他想他這輩子,恐怕再也愛不上別的女子了。
這一刻倒也沒有因為得不到而感到悲傷難過,只是有些遺憾自己不能在她心裡留下一些難以磨滅的記憶,就如她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底一般。
怕自己對她的念想太深,所以這幾年父皇送過來的女子他都沒有拒絕,但是,卻沒有一個女人得到任何的封號,當然他也沒有對那些女人有任何舉動,因為他心有所屬,心沉寂了,便在也熱不起來了。
這幾年,其實他也沒有明白多少事,也不想去知道一些什麼,跟之前的他沒有多大的變化,他心裡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心底的某些東西還在與日俱增。
「有的時候,真希望不是什麼大楚太子,如此,至少也免了這些立場的煩憂,這樣說不定還能成為朋友。」
萬般的無奈與悵然終於也只能化為一聲惆悵的嘆息,喉嚨的苦澀不退,心頭的煩憂徒增,縱使以為自己瀟灑豁然,攤上這『情』字,也栽了個大跟斗!
……
一陣陣的涼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楚中的冷月之下,一匹駿馬正飛快的在通往南州城的官道上疾馳著,噠噠的馬蹄聲在蒼茫濃郁的暮色之中泠泠敲擊著。
借著暗淡的天光往駿馬上一看,卻發現馬背上策馬前行的,居然是連個小小的孩童!
坐在前面的,是一個月色華貴錦袍一臉稚嫩可愛小正太模樣的小男孩,控制著韁繩坐在月色錦袍小男孩身後的,則是一個黑色錦袍長相與前面的小男孩有七八分小男孩,與前面的小男孩不同的是,這個黑袍小男孩臉上有著幾分少年老成穩重與冷靜,那雙明亮琥珀般的眼睛透著一道淡淡的銳利。
「駕!馬兒快點跑!」
墨墨一隻小手緊緊的抓著馬鞍,另一隻小手則是猛地拍打著身下的駿馬,不停地催促著。
「行了,讓你抱緊馬脖子,不然,你那麼笨,再摔一下就更笨了!」
「北流蒼!我北流墨再笨也是你的兄弟!你這麼詆毀你的兄弟是不對的!我要告訴娘還有父皇!」
墨墨對蒼蒼這話感到非常的不滿,很是不高興的轉過頭瞪了蒼蒼一眼,然而卻是迎來了蒼蒼一記白眼,「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早就把你丟下馬了,還不趕緊抱緊馬脖子,雖然我也不想承認我的騎術蹩腳,可是它是真的很蹩腳,哥可要加速了。掉下去被他們抓到了,你就別想見到父皇了。」
「父皇是我的,我當然要見父皇!」
「那也是我的父皇,七夜也是我娘,舅舅是我的,你不許跟我搶!」
蒼蒼一聽到這個,便知道這墨墨又要跟他搶人了,連忙霸道的宣布自己的擁有權。
「不行,父皇跟娘是大家的,舅舅是你的,表舅舅是我的,還有辰皇叔跟月姑姑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