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找到他們了

  一心往外沖的蒼蒼跟墨墨只想速速離開,哪裡注意到那人的話,不等他的聲音落下,兩人便已經衝出了客棧。

  剛剛衝出客棧,只聽到一個清亮的口哨聲響起,緊接著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循聲望去,便看到一匹白色的駿馬正朝這邊疾馳而來。

  「墨墨,快!」

  駿馬在蒼蒼的跟前被蒼蒼攔下,一手拉住韁繩,足尖一點,便輕快的躍上了馬,彎下腰朝墨墨伸手,墨墨自然是很配合的踮起腳尖搭著他的小手,利落的上了馬。

  「快跟上去!」

  這時候,身上的追兵也跟了上來。

  「墨墨,坐好了!」

  蒼蒼落下這麼一句,然後便用力的打馬,駿馬頓時往前急奔而去,兄弟二人都下意識的彎下腰,墨墨更是直接抱住了馬脖子,蒼蒼則是穩穩的控住韁繩。

  雖然還不是很精通這騎術,但是聰明的蒼蒼自然是記住當初自己的師公,也就是夜玄鏡所教他的,所以倒是將身下的駿馬控制得挺穩。

  駿馬一路往前疾馳,衝破蒼茫的暮色,直奔城門口,追在後面的黑衣人轉瞬間便被甩了一大截。

  然而,亦是同一刻,南州城外寬闊安靜的官道上,數十騎還在披星戴月的趕路,急促的馬蹄聲中伴隨著斷斷續續的輕咳聲傳來,沉寂的冷夜便被打破。

  借著蒼茫昏暗的天光循聲望去,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黑色錦袍披著大氅的年輕公子,身後跟著一個身穿淺綠色衣裙的絕色女子。

  黑袍公子有著一張清俊出奇的臉,深似寒潭的眸子凝聚著淡淡的冷意,此刻,不難從他的眼底看到些許的焦急煩憂之意。

  「陛下,前面再過二十多里路便可抵達南州城了,離南州城門關閉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不如先就地休息一下吧,都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

  身後的日影開口道。

  陛下這才微微拉住了馬韁,慢下速度,抬頭看向遼闊蒼茫的天際,這才發現涼涼的彎月已經高高的掛在天幕上,抖落了一地清冷的涼光。

  『嗷——嗷——』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了一個悽厲的叫聲,陛下下意識的偏過視線,果然看到一隻黑鷹正朝自己沖了過來,眨眼間便停在陛下的肩頭上。

  正是小六。

  「找到他們了嗎?」

  陛下淡淡的望著停在肩頭的小六,低低的問道。

  聲音落下,便見到那小六幾聲低鳴,隨即陛下才點點頭,繃緊的俊臉略微緩和了下來,眼底的焦急之意不退,臉色倒是平靜了許多。

  「辛苦你了。」

  陛下摸了摸小六的腦袋低低的應道,隨即長鞭一揚,踏風便旋風一般往前疾馳而去。

  「全速趕往南州城。」

  一聲令下,一隊人馬便又開始全速趕路。

  「是不是有了兩位小皇子的消息?」

  花雨淚用力打馬,策馬跟了上去,問著旁邊匆忙趕路的陛下。

  陛下偏過頭,淡然掃了她一眼,卻是沒有應答,只是催著身下的踏風加快速度。花雨淚瞧著陛下上前的背影,眼神微微一暗,揪著韁繩的玉手忽然收緊,眼底有一道淡淡的自嘲閃爍而過,終於也只有暗自嘆了口氣又緩緩的跟了上去。

  夜越深,風也越是清冷,涼風入侵,拖著有些虛弱的身體不顧晝夜趕路的陛下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

  『咳咳,咳咳——』輕咳聲不斷,每一聲似乎都牽扯著花雨淚的心,心中免不了又是一陣感概——真沒有想到,一直以為那樣清冷淡漠的他如今也有了讓他牽掛不安的人,到底是做了父親的人。

  她曾經以為這個涼薄的男人會一輩子都如她之前見他的那樣子,永運都是那麼雲靜風清,他的情緒不會因為誰而起伏,永遠都是那麼的波瀾無驚。想當初,即便知道自己的母后父皇離去,也只是沉默而已,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興許,像他這樣的男人根本不知道眼淚的滋味吧。

  可是,如今看到他因為自己的兩個孩子而牽掛如此,更是因為自己對東方七夜的一句抱怨而感到憤怒,不知道這東方七夜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居然能讓他如此上心?

  「剛剛聽說東方七夜可能要奔楚中而來?她大概什麼時候能夠抵達南州城?」

  想了想,花雨淚忽然又追了上去,問道。

  「淚姑娘,七夜是朕的皇妃,是朔涼尊貴的北皇殿下,即便是你們的族長也應該對她用敬稱,難道憑你在大夜聖女的身份還比你們大夜的族長高貴不成?」

  陛下忽然對花雨淚對七夜的這般稱呼而感到十分的不滿。

  他女人的名字也是這些人能隨便叫的嗎?

  「抱歉,我只是……我只是……」

  花雨淚頓時語塞,臉色有些不好看,轉過頭抬起視線小心翼翼的望著他那冷峻的臉,這才發覺他的眼色有些陰沉,每次說起她,他總是不能像之前那般的平靜,上次也是因為如此他也對她心生不滿。

  「是我的不對,不過,我想依她的性子應該不會計較這些的吧?」

  花雨淚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想了許久,這才落下這麼一句。

  然而,花雨淚這話剛剛落下,便迎來了陛下一記陰寒冷厲的漠視,「她不在乎,但是朕在乎!如果依你的身份看她不入你的眼,那麼,朕可以告訴你,在朕看來,沒有人比她更重要。如果不是她堅守朔涼,大夏北邊的防線早已經被草原的鐵騎踏破。如果不是她,朕現在可能還掙扎在南疆的水深火熱之中。如果不是她,朕直至現在仍然是一無所有……朕無法容忍有任何人對她有絲毫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