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神色匆忙的要趕去哪裡?」
花雨淚看了一眼已經準備好的人馬,眼神一掃,便落在臉色蒼白的陛下的身上,「你的風寒還沒好,這可如何使得?什麼事情非要得讓你親自趕著。全然不顧自己身體?」
花雨淚攔在陛下的跟前,幽幽水眸閃爍著擔憂的涼光,一瞬不瞬的望著陛下。然而陛下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身子一繞,一陣涼風撲面而來,只見一道黑影鬼魅一般的閃過,眨眼間陛下便已經上了馬。
「不關你的事。」
不冷不熱的落下這麼一句,陛下便要調轉馬頭,然而花雨淚卻突然迎身上前,不顧一切的攔住他,道,「你都病成這樣了,何必還苦苦撐著?休息幾天不行嗎?就不能消停一下?」
陛下那冷厲如冰霜般的眸光掃了她一眼,卻沒有答話,衣袖一陣橫掃,掌風忽然呼出,一股強大的真氣逼來,讓花雨淚措不及防的一個踉蹌,連忙往一旁被迫移了幾步,然而此刻,陛下已經策馬往前疾馳而去,日影跟眾屬下也飛快的揚起馬鞭跟了上去。
「這都是怎麼回事!」花雨淚這才有些挫敗的跺了跺腳,眉宇間的擔憂之色很是濃郁,無奈之下也只好讓人馬上備馬,追了上去。
「陛下,花姑娘追上來了!」
南州城外的官道上,日影策馬上前,追上陛下,落下這麼一句。
陛下緊皺的眉頭越發的收緊,神色異常的嚴峻,語氣很是冷漠,「隨她!」
「陛下,兩位小皇子會不會有危險?如今恐怕西楚的人也知道了兩位小皇子失蹤的消息,屬下擔心他們會對小皇子不利。」
日影也是吊著一顆心不能著地,如今是非常時期,要是被他們找到兩位小皇子那可就麻煩了!
「他們要是膽敢傷害蒼兒跟墨兒,咳咳,朕,朕……朕就讓整個西楚成為人間修羅場!咳咳!」陛下咬牙切齒的說道,目光凌厲如刀鋒一般。
「陛下也不用太擔心,兩位小皇子都是極為的聰明的,一定不會落入別人的手中,更何況聽說這次他們還帶了小七它們一起,有它們在,兩位小皇子一定不會有事的。請陛下寬心吧!」
「沒事自然最好,朕擔心的是七夜。」
說到這裡,陛下眼中忽然拂過一道煩亂,他現在都能想到那女人著急的樣子,在她心裡,這兩個小鬼可比他這個丈夫來得重要多了,兩年沒見上一次面,也沒見她說一聲想念,一聽說孩子們奔過來了,這才急忙的星夜兼程往這邊趕。
想到這裡,陛下心中自是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因為擔心孩子們的安危還是心中埋怨七夜對自己如此淡薄。
而這時候,跟在後面的花雨淚也將事情打聽了個大概,原來是朔涼的兩位小皇子自己跑過來了,見他急成這樣心中也略微一沉,不過如此也好,就讓她看看他跟她的孩子到底如何吧。
她飛快的策馬上前,跟上陛下。
「已經走了很長的時間了,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大家還是休息一下吧。你經不起這般的車馬勞頓,就沒見過像你這樣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的人!難道你還想讓兩位小皇子看到你這麼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花雨淚勸道。
「嫌累你可以回去。」
陛下卻是不領情的冷眼掃了她一眼,清俊的臉上拂過一道不達眼底的諷刺冷笑。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因為他那般冷漠的諷刺而感到心底一陣難受,花雨淚終於忍不住辯解了起來。
陛下卻是一陣冷哼,「要是蒼兒跟墨兒有什麼事,你跟秦紫凝也要付出代價!」
「你說什麼?」
這話落下,花雨淚頓時瞪大了眼,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然而,這次陛下卻沒有再應答,忽然用力打馬,一隊人又風一般的往前疾馳而去。
花雨淚愣在原地許久,想了想,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絕色的臉上忽然生出一道懊惱來,連忙追上去,「你懷疑我把消息透露給秦紫凝了?我沒有!我只是跟她敘敘舊而已!」
她的聲音飄散在涼風之中,不等她說完,前方的煙塵已經湮沒了他們的蹤跡。
勒住韁繩,默默的望著遠去的身影許久,盛滿淡淡幽光的水眸里忍不住溢出一道說不出來的惆悵,心頭微微一沉,待到那道身影完全為那蒼茫的暮色所吞沒,她才策馬追了上去。
儘管朔涼跟南州城已經搞得大亂,人心惶惶的,然而這罪魁禍首的兩個小鬼卻是渾然不自知。
夜深人靜,皓月當空,盈盈月光鋪滿了一地,悅來客棧某一間客房內,一燈如豆,微光淺淺。
『吱吱,吱吱!』一陣細微的聲音傳來,借著微弱的燈光循聲望去,只見床邊的一張軟塌上,一個身穿月色華貴錦袍的小男孩正悠閒的端坐著,細微的叫聲是來自於坐在腿上的一隻雪白的小狼狐,小狼狐的旁邊還蹲坐著一隻潔白的小貂。
此刻,小狼狐正微微眯著眼睛盯著自己身旁的小貂,原本那清明透徹的眼睛已經微微染上了一道迷濛,略微泛著淡淡的柔光,若是仔細看的話,居然還能從它眼裡看出一道淡淡愛慕。然而,它邊上的那隻小貂卻是微微眯著那銳利的眼睛,漫不經心的看著斜對面的窗口,而,停駐窗台上的,卻是一隻清瘦敏捷的猿猴,見到那小貂看它,它居然還撲閃撲閃的對著小貂眨著眼睛。
蒼蒼坐在床邊,那眉頭也擰得緊緊的。兩兄弟正在相互看著對方,神色頗為的怪異!
幾隻小獸偶爾也抬頭看看蒼蒼跟墨墨,一臉的疑惑。
『呯!』『哦!』『啊——啊——』『我不行了,大爺饒命啊!』『快點啊!』一陣噼噼啪啪的響聲不斷的傳來,很是清楚的傳進兩個小鬼的耳中,女人那哭喊聲不斷的傳來,伴隨著的,還有男人的低吼嚎叫聲,隔壁的房間動靜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