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了,我已經十二年沒見到你,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我是誰,為什麼卻假裝不認識我?」
「是不是如果我不找來,你就永遠也不會回去找我?我在你心裡難道就是這麼一點分量也沒有嗎?你明知道我會傷心會難過,為什麼連一封信也沒有給我帶?我還以為你……以為你真的離開我了……」
北淨月哭得很傷心,抬著頭,便是一直那麼淚眼婆娑的望著聖子。
聖子卻是目光很是平靜,淡淡的望著北淨月,「我不知道姑娘在說什麼。恕我直言,若是那人這麼久沒有聯繫你,很明顯,他便是另有良人了。而你也應該放手去尋找你的良人,只有傻瓜才會等待所謂的十二年。」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對不對?他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所以才不願意與我聯繫,是不是?他一直讓我等他回來的!」
北淨月猛然站了起來,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聖子。
聖子很平靜的望著北淨月,眼中卻浮現出一些笑意來,「他能有什麼難言之隱?我素來最看不慣動不動就說有難言之隱的人,總以這個為藉口來掩蓋自己的罪惡。你心中惦記的那個人可能是真的死了,或者是,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快活,你這麼又哭又鬧的,他也看不到。不如回去多出去走走,找個良人,好好過完自己的下半生吧。你心中惦記的那個男人多半是個負心的人,這種惡棍早應該下地獄了,不值得你這麼好的姑娘苦等。」
北淨月頓時睜大了眼,顧不得滿面的淚痕,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麼?你讓我去找別的男人過下半生?」
聖子忽然別開眼神,望向外面蒼茫的雨幕,沒有說話。
北淨月忽然淒婉的笑了起來,低低哭泣道,「那……那我這十多年來的堅持跟等待,都算什麼?你告訴我!」
聖子淡然吸了口氣,雲淡風輕道,「為了那個惡貫滿盈的惡棍,這樣所謂的等待跟堅持不過是一個荒誕的笑話而已,只有笨到無可救藥的女人,才會這麼做。所以,你醒醒吧,他不回來,多半就是拋棄你了,你又何苦為這樣的惡棍折磨你自己?」
「夠了!不要再說了!他不是惡棍!他是有苦衷的,我相信他。我一直都相信他!」
北淨月眼裡浮現出些許的憤怒,一把將手中的紙張往他身上砸了去。
「他就是一個惡棍,一個始亂終棄的負心人。他甚至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他最後落下這麼一句,便忽然轉身朝紗簾內走了去!
「不要!不要走!御城……你不要騙我!不要離開我!」
北淨月頓時沖了過去,緊緊抱住聖子,聲音已經哭得沙啞,淚如雨下。
「他從來不屑於去騙誰,放棄吧,為這種人不值得。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棍,魔頭,說不定早就有十個,八個女人了,你跟了他也沒有任何的身份地位可言。」
說著,便一手扯開北淨月的雙手,一身冷漠的離去,雪白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在那冷清的走道里……
身後忽然傳來壓抑痛苦的哭聲,聖子那平靜的臉上才緩緩扯過一道自嘲的冷笑,心中淡淡冷笑,「風御城,你這個混蛋,你應該下十八層地獄!死了都不能超生!」
十二年了,十二年可以改變很多的事情,風御城早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風御城。
有些堅持,它會得到一個令人歡喜的結果,有些堅持,它還真的只是一個荒誕的笑話而已。
有些事情,不知道了,反而更好。
你們不應該來的,真的不應該來這西域。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不是更好嗎?何必讓自己沾上這些渾水呢?有些東西,有一人承受就夠了。
淨月,請原諒我的冷漠無情。你這麼好的姑娘應該由更優秀的男人去守護,跟我在一起,沒有任何的未來可言。我只是一個因為仇恨重生的人,隨時有可能死在敵人的手裡,我不想讓你跟著我受苦受累,活在血雨腥風裡。
更何況……我們之間……還橫著那麼大的一個障礙!
你應該生活在一片安寧的幸福之中的,但是這樣的幸福卻不是我能給予的。
那份珍貴的感情早已經遠去,如今也不過是能當成一份記憶,偶爾拿來回味一下,僅此而已。
……
肆虐的風雨終於在傍晚時分慢慢的沉寂了下來,來自天際的涼風撥開沉鬱的雲層,將一縷淡淡的清爽送了下來,雲開月淺,淡淡的月色自遙遠的天幕上傾瀉而下,地面上灑落了一地婆娑搖曳的斑駁黑影,空氣里依然有些潮濕。
七夜站在聖溪邊上,抬著頭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迷霧森林,清亮的眼睛裡浮現出些許的涼光來——遠遠看著,只見前方的這一大片森林,都被一大片陰沉的霧氣所籠罩,遠遠站在聖溪邊上,便能感覺到跟前有一股股冷颼颼的陰風瀰漫而來,一種莫名的壓制氣息正在緩緩的襲來。
「吱吱!吱吱!」
「嘩!」
溪水乾淨明澈的聖溪之內,小五跟小七正在水中悠哉的嬉戲著,而七夜卻是取出一個自製的千里眼借著淡淡的月光望著對面的迷霧森林……
好一會兒,七夜才蹙著眉將千里眼收回衣袖裡,轉身將又朝身後的火堆旁走了去。
一股誘人的香味瀰漫而來,七夜熟練的旋轉著手上的食物,一面悠閒的上料,「小五,小七,快點過來吃點東西然後繼續趕路。」
淡淡的聲音傳了過去。
『咕嚕!』『嘩!』一陣銀色的浪花乍然驚起,一道雪白的小影快速閃電般掠過,眨眼間,七夜跟前旁邊的樹樁上便出現了一隻雪白的小貂。
那小貂正目光淡淡的望著七夜,偶爾看了看七夜手裡的烤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