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璃赤低沉的落下這麼一句,然後才摸了摸七夜的腦袋,緩緩的放開了她,「有些東西,你不親身經歷,你便永遠不會明白。」
說著,北璃赤轉過身,望向對面那熱鬧歡騰的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的人群,一時之間,便也沒有了聲音,偶爾可以聽到那寒風掠過衣袍發出的『唰唰』聲。
七夜低頭思量了一下,終於也只是暗暗的吸了口氣,然後才轉過身去,看了那孤寂的身影,遲疑了一下,然後還是走了過去,就站在他的身邊,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我不想去明白這些東西,我只知道,我本就是為這江湖風雨或者沙場征戰而生,不管是選擇成為逢敵必亮劍的劍客,還是馳騁沙場的戰士,那都是對自己生命的詮釋。」
七夜淡淡說道。
聲音落下,突然身邊的男人微微怔了一下,緩緩地轉過頭,眼底沉澱這萬千的星辰一般,高深莫測,深邃得讓人無法去探究,深深的看了七夜許久,終於才微微一笑,「好了,這些且先不說也罷,如此月色倒也不錯,陪我喝幾杯吧。」
他落下這麼一句,然後便突然轉身朝前方走了去,低沉的聲音飄蕩在寒風之中,竟仿佛那涼風拂過楓林一般,河岸上落下他那長長的身影,正一點一點的移動著。
七夜垂下眼帘,略微思量了一番,終於還是提著腳步跟了上去。
漠北的風冷如冰刃一般,兩人迎著寒風,往燈火闌珊的盡頭走了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耳邊隨風而來還是對岸牧民們那載歌載舞的聲音,而七夜就走在北璃赤的身側。
直到燈火闌珊的盡頭,北璃赤才收住了腳步,聞著空氣里瀰漫的酒香,徐然轉過頭往旁邊的一家酒館望了去,只見邊上的酒旗正迎著寒風飛揚著。
「就這間吧。」
北璃赤看了七夜一眼,率先抬著步子往裡面走了去。
「客官要吃點什麼?」
兩人一走進去,小二便熱情的迎了上來。
「一壇上好的蒙古王,來幾碟你們酒館的招牌菜。」
酒館的客人並不多,北璃赤找了一張靠近窗口的桌子坐了下來,七夜則是坐在他的對面。
「為什麼不是北疆的燒刀子?」
七夜抬手取過兩隻杯子,給兩人倒上了熱茶,將一杯送到了他的跟前。
「那是一般牧民喜歡喝的解渴酒,想要了解這真正的北疆大草原,你需要品嘗一下這蒙古王,這是草原上的英雄最喜歡的酒。」
北璃赤端起茶,喝了一口下去,才淡然解釋道。
「你對大草原熟悉的程度,讓我驚訝。」
七夜那清麗的臉上揚起了一道清淡的淺笑,宛如一朵小小的野薔薇綻放在淺淡的燈光下,這麼看著,竟讓人覺得有些莫名的留戀。
許久,北璃赤才低下眼帘,望著自己手中的茶杯,沉聲道,「早些年在這大草原生活過一段時間,對這裡的一些人文風情稍微有些了解。」
說著,好像忽然間又想到了一些什麼似的,倏地又沉默了下去,七夜自然也沒有打擾他,直到小二將酒菜端上來,他才回過神來,而這時候七夜已經給兩人倒上了滿滿的酒,用的是碗。
「這碗酒算我敬你,多謝你給我的一切幫助。」
清雅的容顏上難得洋溢著淡淡的淺笑,七夜端著那麼滿滿的一碗酒,星眸里充斥著的是那真摯的誠意與感激,當然,還有一種莫名的,或許可以稱之為複雜情愫的東西。
「你說過不再說感謝。」
北璃赤倒也大度,也端起那碗滿滿的酒,對著微微舉著,一邊道,「你少喝些,看我喝也行。」
說著,滿滿的一碗酒便一口氣幹了下去。
「你倒是海量。」
七夜笑了笑,笑容很是明澈動人,隨即繼續道,「看我的。」
語落,便也是一口乾了下去。
一碗酒下去,仿佛整個人都要燃燒了起來,這蒙古王的味道,甘甜之中帶著一股極為霸道的濃烈,頓時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似的,果然是英雄的酒!
「你的酒量也可以。我記得我當年第一次踏進這北疆的時候,第一次喝的蒙古王便是跟一位很年輕的勇士喝的,草原上的英雄很多是馬背上英雄的同時,更是酒的英雄。」
北璃赤又給自己滿上了一碗,而卻只給對面的七夜倒了小小的半碗不到。
七夜見狀,便接過了他手中的酒罈子,給自己滿上了,一邊閒適的開口,「既然說陪你喝,那就敞開喝吧,武功上不如你,論這喝酒,興許你還喝不過我。」
趕在現代七夜絕對是海量的,不過,是逼出來的海量,像什麼高純度的伏特加,威士忌她喝多了,那些酒可都是喝了一口下去就好像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一拳頭似的,這蒙古王雖然挺烈,但是比那些,自然還是差上一截。
現在的七夜倒是還沒有嘗試過,而且,似乎也可以那麼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