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趕往漠北,明天晚上之前必須趕到漠北。」
一刻鐘過後,一隊人馬也披著蒼茫寒冷的暮色緩緩的離開了青岩城,往漠北的方向疾馳而去,身後揚起了一道道細碎的冰雪。
……
一連幾天的暖日,空氣中的冰冷隱約淡下了幾分。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在趕路,七夜那星瞳里也微微有些疲憊之意,今早上又是一大早出發,眼下已經到了中午時分,一行人都是飢腸轆轆。
「快中午了,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吧,這裡已經是漠北的屬地,還有半天的路程,我們肯定能趕在天黑之前抵達漠北城。」
七夜將手裡的羊皮地圖遞給了一旁的忘影,抬頭看了看前方那一望無際籠罩在雪色之中的草原,又抬頭看了看那絢麗的陽光。
「嗯,一連好幾天趕路,大家都累得很,今晚抵達漠北城總算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說話的是七夜身旁的一個藍衣女子,女子肩上也是披著一件大氅,容貌看起來很是平庸,她過去的旁邊則是一個身穿湖藍色重錦長袍的男子,看上去有些清秀,一個白面書生的樣子。
沒錯了,這兩人正是喬裝之後的北淨月跟東方青嵐,就連東方七夜也喬裝成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
這都是七夜現代喬裝的本事,根本不用什麼人皮面具!
笑話,她堂堂金牌特工挑戰了千百次任務,總不能每次都是以同一張臉出現的,喬裝的本事自然是不在話下的,起初她剛剛給東方青嵐化好妝,忘影他們怎麼都看不出來。
「看看前方有沒有茶棚或者酒館吧。」
七夜應了一聲。
這北疆可不同大中原,一路上隨處可以見到茶棚酒館的,這裡,通常是他們走了一天,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更不用說什麼茶棚酒館了!
不過眼下快抵達漠北城了,說不準這周邊還真的有茶棚酒館。
「嗯,我們且是邊走,邊看看吧。」
東方青嵐也點頭應道,說著,便策馬往前,慢慢的與北淨月七夜並駕齊驅,身後則是忘影一行人。
「聽說這次盛會實在那什麼天怒聖河邊上舉行,七夜,這草原上的人為什麼這麼信奉這天怒神山,還有這什麼天怒聖河?」
北淨月眼底浮現著絲絲的疑惑。
七夜一怔,想了想,便是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相信這天怒神山會給他們力量,滿足他們的願望吧,人們長期經受苦難之後便願意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什麼神的身上,以為它們能夠待他們逃離苦難。就跟我們大夏人所信奉的佛祖是一樣的道理,大夏人信佛,草原人相信他們的天怒神山的真神。」
「真神?」
北淨月喃喃念了一句。
「主子,您看!前面那個好像是酒館!」
就在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忘塵那驚呼聲!
幾人頓時抬頭往前方望了去,果然看到前方竟有一間用帳篷簡易搭建好的臨時酒棚,酒旗還在寒風中肆虐的狂舞著,看著,七夜似乎也能聞到空氣中那淡淡的酒香。
「真的是酒館!七夜,不如我們先到前面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然後再繼續趕路,如何?」
北淨月勒住馬,轉過頭望著七夜。
七夜點了點頭,「走吧,先吃點東西再繼續趕路!」
……
是路邊臨時的酒館,不過老闆似乎是大中原人,看著是穿著大中原的服飾。
一行人在酒館外停了下來,率先勒住馬,看這前方的酒館一眼,然後便是利落的下了馬,隨後一行人也紛紛下馬,一同往酒館裡走了去。
「客官可是要喝酒吃飯?」
七夜一行人才剛剛走進酒館,店小二便是熱情的迎了上來。
「把你們的好酒好菜都端上來,速度要快!」
這個酒館很小,就是那麼幾張桌子而已,不過這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已經很是難得。
「好嘞!客官先請坐,喝杯熱茶,稍等片刻酒菜馬上就好!」
店小二招呼著一行人圍著幾張桌子坐下,然後有很快的倒上了熱茶。
七夜端起茶,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口,微微抬起眼神,稍稍正想打量一下這間酒館,而這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罵罵咧咧低喝聲,沒一會兒,只聽到『啪』的一聲,只聽到一道金屬碰撞聲響起,循聲望去,只見三個身材魁梧,身穿深色勁裝外套狐裘襖束的大漢正往酒館裡走了進來!
「小二,來五斤肥羊肉,兩壇燒刀子,再來點下酒菜,快點!」
不等小二迎上去,率先走在前面的那個大漢已經開口。
「客官真不巧,小店已經客滿,可能您幾位要稍等一下!」
這時候,店小二才充滿歉意的迎了上去。
聞言,那大漢頓時臉色一沉,瞪了那店小二一眼,「你說什麼?你要我們兄弟三人等?二弟三弟,這蠢東西竟然要我們兄弟三個等!」
「找死啊?還不趕快給爺們準備酒菜去!我們自己找桌子坐下!」
身後的一名滿臉鬍子的大漢暴喝了一聲,然後便轉過頭朝桌子這邊望了過來,果然,僅僅只有五六張桌子,每一桌上都坐著客人。
那大漢那銳利的眼神掃了一下,掃到七夜這一桌的時候,倒是猶豫了一下,頃刻之後移開了眼神,與自己身旁的另一個大漢相互對視了一眼,二人便朝七夜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見狀,忘影等人頓時抓緊了桌上的劍,冷冷的望著走來的兩個大漢,然而,那兩個大漢卻是越過了忘影等人,朝他們身後的角落走去。
「喂,你起來,去跟他們拼一桌,給我們兄弟三人讓個坐!」
只見那大漢將手中的大刀往桌子一拍,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正是那碗筷輕跳起來的聲音。
七夜微微蹙了蹙眉,便微微側過視線,朝那個角落望了去,便發現了哪個角落裡正坐著一個看起來很是清瘦的男子,看不到他的樣子,一身青衣披著一件灰色的大氅,頭上帶著一個斗笠紗帽,將他那整張臉都給遮住了。他此時正漫不經心的端著碗喝著酒,桌上點了三樣下酒菜。
「喂喂!說你呢!聽見沒有!讓你過去給他們拼一桌,給我們兄弟三人騰個位置!你是聾子還是瞎子?沒聽到我們說話嗎?」
那大漢看到那青衣男子沒有反應,頓時臉色一沉,又對著那青衣男子暴喝了一聲。
而,那青衣男子卻是罔若未聞一般,將手中的酒往嘴邊送了去。
「他媽的!老子正在跟你說話呢!」
如此蔑視的態度,著實讓人窩火,那大漢那裡受得住,當下便是一手劈向男子身旁的長凳,只聽到一聲劇烈的『啪啪』聲響起,頃刻之間,那長凳竟然碎裂成一塊塊零星的碎屑。
「你們為什麼不自己過去?這個地方可是我先坐下的。」
終於,青衣男子那低沉卻帶著一股冰雪般寒意的聲音響起。
「你一個人還想占這一整張桌子,沒看到我們兄弟三人找不著位置嗎?還不趕緊起來?小心老子揍你!」
那絡腮鬍子大漢揮舞著手中的大刀,恐嚇道。
「找不著位置那就等著,要麼就別吃了。關我何事?」
那青衣男子冷冷笑道。
「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非讓你乖乖滾開不可!」
絡腮鬍大漢冷喝了一聲,大手一揚,手中的大道正要往桌上的酒菜砍去,然而,只見一道銀光迅速的如游龍一般從眼前一閃而過,定睛一看,只見那劈下去的大刀已經被青衣男子那修長有力的手指給夾住了,那大漢臉上憋得通紅,雙手猛地用力,然而那兩隻手指卻是巋然不動,那青衣男子另一隻閒置的手還輕輕的執起了酒杯,漫不經心的喝著。
而旁邊的另一個大漢見狀,頓時臉色也是一沉,頓時一手拔出了腰間的快刀,揮舞著便朝那青衣男子砍了過來!
那青衣男子修長的指尖一彈,手中的碗便彈射了出去,碗底撞上了那大漢揮舞過來的快刀的刀尖,一聲碎裂聲響起,只見那快刀居然硬生生的被那碗壓彎了一個弧度,一道突如其來的慘叫聲響起,循聲一看,只見那碎裂開的碗底碎片居然打入那大漢的最終,那大漢很是狼狽的吐了一口血水,只感覺自己口中是一陣劇痛,抬手一抹,手心裡竟好像摸到什麼東西,有點扎手而且粘濕漉漉的,口中是一道濃郁的血腥味!
當下便是一驚,低下頭一看,竟然發現自己硬生生的被敲掉了幾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