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你是何人

  「是麼?不認識?那為何宋纖雨後面又認識了西域聖山的人?而且還嫁到西域聖山。你別忘了,西域人,或者西域聖山的人很少離開西域深入中原,宋纖雨一個女流之輩,一個深閨女子又如何有機會認識西域聖山的人?」

  「陛下的意思是……」

  東方青嵐眼睛一亮,略顯蒼白的臉上掠過了一道震驚。

  「朕手裡並沒有證據,暗衛正在搜尋證據,而且,朕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說到這裡,陛下目光突然頓了一下。

  「陛下請講!」

  東方青嵐心底微微有些激動了起來,好像突然看到了一道希翼的亮光照進自己的昏暗的心裡。

  「風御城極有可能還活著。」

  赤帝轉過頭,深深的望著東方青嵐,乍然開口。

  「你說什麼?風御城……你是說風……風御城……我表哥……還活著……」

  東方青嵐猛地站了起來,眼底充滿了不敢置信的震驚與抑制不住的激動,雙眸緊緊鎖著赤帝,生怕他這話是在開玩笑!

  然而,赤帝已經收回了眼神,手中的炭筆,悠然在跟前的地圖上畫了一個圓圈,一邊低沉道,「朕的暗衛曾在塔拉部落的汗王那裡得到一些消息,而且,當年風御城的屍體並沒有找到,朕有理由相信他還活著。」

  赤帝的聲音落下,東方青嵐心底不禁浮起了些許的激動,眼前又浮現出了當年他們幾人一起玩耍的場景——那時候,有風御城,辰王殿下——北凌辰,淨月公主——北淨月,靖世子——黃子靖,當然,偶爾也會看到陛下的身影,不過陛下通常都是不太合群的,都是坐在一邊看書,或者看他們玩。

  陛下跟風御城的關係比較好,經常會跟風御城一起下棋,而他東方青嵐也很多次站在邊上看著他們下,這樣的時候其實沒有多少次,因為陛下經常外出,也只有每次回宮的時候才會趕上那麼幾天的空檔。再後來,風御城便經常隨風斬東方秀他們出征,而他東方青嵐身體也不好,陛下也很神秘的一年到頭不見人,直到……

  「那他現在在哪裡?」

  東方青嵐忍不住問道。

  「查不到他的行蹤,朕猜他身上一定發生什麼事情,不然以他的性子,不會不回皇城。」

  赤帝想了想,便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興許,找到他,所有的謎底都會解開。」

  「七夜知道此事嗎?陛下?」

  「嗯,她自是知道的。朕已經安排暗衛加大調查的力度。」

  「但願能早日得到消息。」東方青嵐長長嘆息一聲道,蒼白的俊臉上卻是微微揚起了一道淡淡的漣漪,眼底充斥著一道希望,「不管如何,他若是還活著,我一定會努力找到他!即便不是為了誰,為了七夜,還有淨月公主,也應該這麼做。」

  東方青嵐說著,擱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緊了。

  「你就安心的養身體,找人的事自有朕在。今晚召你進宮另有其他的事。」

  赤帝沒有看東方青嵐,銳利的視線依然還是落在眼前的地圖上。

  東方青嵐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從恍惚中收回了思緒,「陛下請講!」

  「最近大中原的戰事吃緊,東南方向有泗州方面的戰事,南疆是東方大元帥帶兵鎮壓蠻族,西北還有庫克蠻族虎視眈眈,金盛與西楚也不會坐等我們拿下遼州,邊疆摩擦不斷,他們對我大夏用兵也是遲早的事。」

  赤帝手中的炭筆一轉,銳利的目光便落在大夏與西楚的交界上。

  赤帝此話落下,東方青嵐心底也微微一緊,不禁站了起來,「陛下?」

  「而且,即便我們拿下遼州,士兵也不能連續作戰。」

  東方青嵐想了想,終於也緩緩的突出這麼一句,「陛下想要青嵐如何做?」

  話落下,赤帝手中的炭筆才微微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了東方青嵐一眼,俊臉上略微有些凝重,「朕知道你銀號遍布天下,倪家也一直都是大夏的暗號皇商,朕要你在西楚境內大量採購糧食藥材,動作要快。把籌備到的糧食通過西楚的萬州城送到北疆大草原。竭盡所能能採購到多少便是多少。」

  「北疆大草原!陛下,那是庫克部落的地盤,這……」

  東方青嵐心底一沉,不禁是有些疑惑的望著陛下,這不是等於直接把這些東西送到庫克的手中嗎?

  「你放心,朕會派人在西楚與庫克的邊境接應你們。那裡離黑風城不過是兩天的路程。也只有這樣,才能轉移他們的目標,此事務必要嚴格秘密行事,不得張揚。庫克要探清事情的真相,還有集結軍隊對你們進行攔截也需要時間。」

  赤帝這麼一說,東方青嵐頓時微微蹙了蹙眉,思量了一下,沉寂的眼眸里不禁拂過了些許的清亮,「陛下這是在……陛下這是為以後與西楚的大戰做準備?一面提防庫克蠻族的入侵?」

  聞言,赤帝淡然一笑,「朕可沒想那麼遠,朕在朔涼地區的那二十萬大軍也需要糧食過冬。」

  「陛下英明!」

  東方青嵐也欣然一笑,「陛下請放心,東方青嵐定當竭盡全力!」

  「嗯。」

  「陛下,如此,金盛那便也要多加提防!」

  東方青嵐忍不住提醒一句道。

  「嗯,朕自有安排。好了,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是,東方青嵐告退!」

  東方青嵐抱拳行了個禮,這才退了下去,御書房內頓時又只剩下赤帝一個人。

  『吱!』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開門聲,江海小心翼翼的走了上來,臉上還帶著一道微笑。

  「陛下,皇妃娘娘飛鴿傳書。」

  「呈上來!」

  江海的聲音還沒落下,陛下那低沉的語氣便傳了過來,江海連忙將書信呈了上去,然後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赤帝陛下緩緩的坐回龍椅里,打開那小字條,兩行行雲流水般蒼勁有力的字便映入了眼帘——庫克騎兵驍勇,陛下當借鑑之,如若橫掃庫克,必先滅其騎兵。

  看完,北璃赤深眸里頓時拂過一道幽光,凝視著紙上那熟悉的字跡許久,才將字條收了起來,往衣袖裡塞了去,然後便提起龍案上的筆……

  ……

  「陛下,天色已晚,該回寢宮休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江公公的聲音。

  沒一會兒,御書房的門便被打開了了,一地的銀色月光傾瀉而下,地上宛如撲上一層銀子一般。

  北璃赤緩緩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抬頭看了那高高縈掛在遙遠的天幕上的彎月,「隨朕去御花園走走。」

  落下這麼一句,挺拔的身軀便越了過去。

  這後宮多半是很清靜的,陛下沒有納妃,唯一的一位皇貴妃也遠在邊疆,這後宮也就是幾位還沒有出嫁的公主還有幾位年老的太妃跟太皇太后而已。

  宮燈點點,穿過那彎彎曲曲的遊廊,耳邊掠過的是那清涼的風,鼻間瀰漫的是淺淡的花香,時下已經進入秋天,御花園裡卻依然還是一片盎然生機,斑駁的樹影微微搖曳著,倒是給這靜夜增添了幾分靜謐。

  然而,當穿過遊廊的一處拐角的時候,風中突然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陣絲竹聲。

  「是誰在此彈奏?」

  北璃赤突然收住了腳步,墨眉頓時皺了起來。

  江公公心裡一驚,背後不禁沁出些許的冷汗,「陛下……老奴不知,老奴這就派人過去看看!」

  「不必,過去看看。」

  陛下眸光一寒,便負著手,繼續往前走了去。

  待走近,絲竹聲更為清晰,抬頭看去,竟然發現臨水的亭子下正有人月下翩翩起舞,一身潔白似雪的廣袖長裙,貌美如花,盈盈細腰不足一握,身姿縹緲如紗,舞步翩躚,流連於月下,竟似那天際飄來的仙子一般。

  連江公公看了,也不禁為之驚嘆。

  一舞完畢,那女子才翩然停下,旁邊的一個宮女立刻上前,給她披上雪白的披肩。

  這時候,江公公也回過神來了,這才輕咳了幾聲。

  「何人?」

  那女子一臉警惕的回過頭,循聲望了過來。

  「陛下!奴婢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那宮女一見到北璃赤,頓時怔了一下,連忙跪了下去。

  聽到宮女如此慌張的語氣,女子那美麗的小臉上也微微繃緊,這才微微鞠身行禮,「宋府宋纖蓮見過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北璃赤那漆黑的眸光淡然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眼,沒有說話。

  「你是何人,為何半夜還在這御花園逗留?」

  說話的是江公公。

  女子又福了福身,才道,「回陛下,小女是宋纖蓮,剛從西域學成歸來,今日進宮陪姑姑閒聊,不想天色已晚,太妃娘娘留小女在宮中小住幾日。小女見今夜夜色不錯,便出來散散步,若是擾了陛下,還望陛下見諒。」

  宋纖蓮的語氣不卑不亢,舉止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