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快意恩仇
「你們正國這是準備幹什麼？」神色驚奇的迪亞波羅站在一棟塔樓最高處，詢問的目光投向站得離他遠遠的白幽幽身上。
因為站在他現在的位置，能夠看到在不遠處的天空中，正有三架運輸機用鐵索拖著一副厚重的青銅棺槨緩緩飛來。
迪亞波羅用龍類血統賦予他的出色視力保證，那三架運輸機下面拖拽的絕對是一副棺槨，無論形制比例，還是那鏽跡斑斑的金屬外側，無一不在，說明那是一具已經陳放了很久的青銅棺槨。
「那是正國的底蘊！」白幽幽嫌棄地看了一眼被鶯鶯燕燕環繞的迪亞波羅。但還是做出了解釋。
「底蘊？」迪亞波羅這時候就完全摸不著頭腦了，「裡面躺著的是什麼？」
「大限將至，以秘法封住最後一口精氣，留有一戰之力的武尊。」白幽幽不打算隱瞞，因為必須要藉助迪亞波羅的力量。
「你們想嘗試能不能用生命源質拉回這種武尊？」此時的迪亞波羅臉色可以說是相當精彩了。事情正在脫離他的掌控。
因為一旦真的把這種武尊救回來了，用腳想都知道他別想保存八成的分配權。即便是正國上層也不會給他站台。
「這種嘗試不大靠譜吧！大限將至，再怎麼補也補不進去吧？」
「沒錯，若是真的大限，不管是什麼都沒用了。但武道修行，爭強奪勝，普通的武者若是沒有上好的養法，半路夭折之輩，比比皆是，但即便如此，武道修行依舊會損傷自身。
古籍有載，武者之尊，千載之壽。但是大部分武尊活到理論歲數的一半，血氣便開始衰敗，不可抑制地走下坡路。」
對於迪亞波羅的話，白幽幽不置可否。
「所以，逆天改命是不想的。我們只是想嘗試一下，能否用你提煉出來的生命源質補充武尊在爭鬥中損耗的本源精氣，讓武尊活到應有的歲數。」
「嗯。」迪亞波羅神情凝重，緩緩點頭。無論續命還是延壽，對他來說都沒區別，一旦成功，他必然面臨極大的壓力。
「穆殿下，你不用擔心太多。武尊們在近兩天已經聯手斬殺了兩頭災級怪物，那兩具怪物屍骸已經在運送過來的道路中，到時候都是你的，由你來分配。
現在放著的那具，因為是被你燒過，姑且只算半頭怪物，到時候提煉出來的生命源質全都歸那位老尊者。」
「嗯。」聽到又有兩頭怪物屍骸要被送過來，迪亞波羅並沒有太開心。
不過，即便是憂心忡忡，迪亞波羅也只能靜靜地等待事態的發展，希望提煉的生命源質不要太神奇，不然到時候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但，現實就是，越不想發生什麼的事情，他偏偏就越要發生。
兩天後，在正國軍方與幾位特意趕來的武尊注視下，迪亞波羅用猩紅之火點燃了已經在機場停放了三天的怪物殘屍。
妖異的猩紅之火在怪獸殘骸上躍動，瘋狂的吞噬著怪獸屍骸中殘存的精氣，將其中的雜質分解，只留下那最純粹的一份。
按照約定，這句已經被燒過一次的怪物屍骸提煉出來的生命源質跟他沒關係，所以迪亞波羅點火之後，也就退開了，目光看向不遠處那兩具剛剛運過來的新鮮屍骸，那才是他的。
不過現在不是關注這些的時候，迪亞波羅默默地看著那升騰而起的血氣被那幾位武尊聯手以武道罡氣拘束，灌入到那靜靜停放的青銅棺槨中。
一開始，沒有任何變化產生，但是隨著血氣被源源不斷地被灌進去，有厚重如戰鼓的心跳聲緩緩響起。
同時，有滾滾熱浪從青銅棺槨中擴散，像是一座沉寂的煉鋼爐正在被重新啟動一樣，原本籠罩在機場上空的凜冽寒意被驅散一空。
「好熱，那棺材裡面的人要復活了嗎？」
迪亞波羅聽到身邊的女孩輕聲嘀咕，而他的神情則變得淡漠，事情向著他不希望的那一幕發展。
「看來得早作打算了！」
迪亞波羅眼角餘光撇向今天早上剛剛送過來的怪物屍骸。
雖然他一直極力避免與國家機器發生衝突，但是事情不如他所願，這麼下去，他鐵定要被壓迫剝削的，那他肯定不干啊，但是一旦反抗，必然就會產生衝突。
所以，為了防患於未然，他該準備後手了。一個能夠對武尊產生重大威脅的後手。弱肉強食，亘古如此，即便是文明誕生，也擺脫不了這樣的本質。
想要獲得尊敬，想要讓人，讓一個國家對他以禮相待，那他就必須擁有著讓對方不願率先動用武力的力量。
嘎吱！
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隨著那具怪獸殘骸被猩紅之火炙烤成灰燼，其中提煉出來的血氣盡數沒入青銅棺槨之中，這件本身是用來續命的寶物被內部的存在推開了。
而後，厚重的青銅棺蓋被直接掀開，一位身材幹瘦，頭髮乾枯就如同一團枯草的老人緩緩地做起來，然後緩緩地仰頭，向天空張開嘴巴。
呼！
驚人的吞噬之力自老人的嘴巴衍生，狂風席捲著天地，向老人的口中灌入——一瞬間，籠罩機場的那股暖流不在，反而變得比先前更加冰寒，不僅如此，天空都緩緩陰暗下來，太陽都顯得暗淡無光。
「納天地之氣，以養自身，姜子空前輩，好手段！」這時，一名武尊望著從青銅棺槨中坐起來的老人，笑著出聲恭維道。
「呵呵，一些微末之技，讓你們見笑了。」武尊出聲恭賀的時候，正是在老人準備停止的時候，當他話說完時，老人正好閉上嘴巴。
短短時間內，老人身上出現了非常驚人的變化，原本乾枯的白髮變得花白而有光澤，乾瘦的身材上也能看到肌肉的輪廓，不似最初時的皮包骨，看起來極為瘮人。
「前輩太謙虛了……」
迪亞波羅冷眼，看著那幾名武尊在那裡溜須拍馬，互相吹捧。反正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現在他準備等這些武尊離開後，就開始準備自己的後手。
「諸位可解老夫疑惑？老夫乃一介苟延殘喘之人，如今雖然未復以往之巔峰，卻也不算將死之人，不知諸位把何等奇珍異寶用在老夫身上？」
閒聊了一陣後，姜子空有些好奇的問道，自己身體什麼樣他心裡有數。但凡還有救，他就不會躺到棺材裡面。
他原本以為自己這次甦醒是釋放出最後一口血氣，展現巔峰戰力，只為那一剎那的絕世芳華。
結果呢，沒有任何需要他升華自己的大敵不說，反而自身的血氣還恢復了不少，簡直不可思議，武尊的氣血若是真那麼好恢復，那也不會有那麼多續命秘術了。
「哦，前輩有所不知，您之所以能再度復甦，全得賴於那位。」
隨著那些武尊的介紹，姜子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迪亞波羅身上，然後，這位吸引全場目光的老人踱步走到了迪亞波羅的面前，然後拱手彎腰，行大禮。
「你這是幹什麼？」迪亞波羅側身避開，眉頭一皺，他最討厭這種彎彎繞繞的東西，稍不注意就得罪人。
「穆殿下於老夫恩同再造，當受我一禮。」老人固執地轉身，硬是要拜迪亞波羅。
「我這是拿錢辦事，你無需如此。」
「理應如此。」
「你這……」如此避兩次後，迪亞波羅就不耐煩了，乾脆不動了，讓這名老人向他行大禮拜謝。
「現在你滿意了吧！」
「滿意了。」姜子空笑顏展露，就如同一朵老菊花，「穆殿下日後若是有需要老夫幫襯之處，儘管告知老夫，老夫必鼎力相助。」
「不用，看到那兩具怪物殘骸沒有？都是我的，那就是我出手的代價，」如此客氣，迪亞波羅感覺有點招架不住。
「他們算他們，我算我的。我姜子空一生行事坦蕩，快意恩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於我有恩，我定還你恩惠。」
「好吧好吧，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喊你。」迪亞波羅真的遭不住了，只能應承下來，不然他感覺這老頭能跟他扯一天。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過去了。」
「嗯，好，殿下請。」姜子空看了看迪亞波羅身邊那些好奇而又畏懼望向他的姑娘，再度拱手行禮。
「姜前輩，您何須跟那異類如此客氣？他從頭到尾也只是吐了一口火而已。」
當迪亞波羅走遠之後，那些武尊便都圍到姜子空身邊，其中一名頗為不解，完全無法理解姜子空為何如此客氣。
「但那口火卻是老夫能夠站在這裡與你們談笑風生的關鍵，你們不承這份情，但老夫要認。」姜子空搖搖頭，面色肅然。
「喏，姜老大人，您看，我們這次準備了兩具半的災獸屍骸，其中半具提煉出來的生命源質喚醒您，而剩下的全都歸那位。」
「嗯，那便是生命源質？」姜子空眯著眼睛看著迪亞波羅以猩紅之火點燃了一具災獸屍骸，絲絲縷縷的血氣升騰。
「沒錯，您老正是因此物而甦醒，如此妙物，我等浴血奮戰只得兩成，而這異類獨占八成，何等不公？」
「嘿，你小子，少在老夫面前挑撥離間，八成分配而已，這穆殿下吃不下的，不都盡數歸我正國後輩嗎？有何不公？」姜子空聽到這話，根本不以為然。
「吾等死戰之果，八成歸於他人，吾等之後輩無一人能分潤一二，這也算公平？」
「嗯？官府，亦或者是這位殿下，可曾說過，不准我們後人得此恩惠？」姜子空轉過身，質問面前這幾位。
「不曾。」幾名武尊面面相覷，然後搖搖頭，正國那邊好像還真沒說過。
「那你們在這與老夫說甚？我等長者，得兩成之利便可，餘下盡數用於栽培後輩，豈不美哉！如若不滿，豈不是與後輩爭利，不可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