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直中要害
柳清如的神志並不清醒，同時，蕭詢也一樣。
兩人都受了藥物影響，腦子糊裡糊塗的，所以，哪怕按理來說，蕭詢身體強壯，也曾練過些花架子的武藝，柳清如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靠一支略微尖利些的銅釵，把他傷得如何？
但如今，兩人的情況無法按理啊！
蕭詢氣血上頭，渾身發軟！
柳清如熱血沸騰，力大無窮！
她雙眼赤紅，憤怒，衝動，暴虐，無數種負面情緒充斥著她的腦海，情緒和藥物刺激得她力大無窮，她緊緊握著銅釵，不顧手掌被割裂。
一下子刺進了蕭詢的肩膀。
蕭詢疼得渾身一哆嗦，本能想要反抗，但不知為何，力氣像是隨著這一刺消失。
渾身越發的軟了。
「啊啊啊啊！」
他慘叫出聲，狼狽地向後退去。
蕭詢想躲開。
柳清如卻不容他，身體追過去，狠狠又是一釵。
這一下，扎進了蕭詢的肚子。
蕭詢像在案板上，被扎住了七寸的蛇一樣，肩上慘叫，瘋狂扭曲。
那模樣，居然有兩分嚇人。
柳清如不知是被嚇住了，還是尤不甘心，單手按住了蕭詢的肩膀，控制住他的掙扎動作，隨後，拔出釵子，胡亂刺他十多下。
有的扎中胳膊，有的扎中腿，更有的……
直接扎中臍下三寸。
這算是扎了蕭詢的『麻筯兒』了。
他喊得都沒有人動靜了。
「來人啊，救命啊，有刺客，母妃，父皇，啊啊啊啊啊啊！！」
他放聲尖叫。
這時，守在塔外的宮女太監們面面相覷，小聲交談。
宮女，「差不多了吧？」
應該進去救了，燕王叫得好慘。
太監，「再等等，萬一直接刺死了，主子也就省心了。」
那混帳王八犢子在宮裡橫行霸道，前兒偶然遇上還踢了我好幾腳，今兒挨扎，算是給我出氣了。
宮女，「那成，再等一會兒。」
她心安理得。
兩人靜靜等著，聽著樓里的叫喚，直到遠處看守御花園的宮人們，都聽見動靜，往這邊跑了，他們才慢悠悠的從樹蔭下站出來。
臉上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匆匆跑進樓中。
落他們十來步遠，是十來個守御花園的宮女太監。
他們三步並作兩步，衝進觀景樓，前後腳爬上三層，入目一看。
宮女，……
這場面，何其壯觀！！
就近樓內塌里，蕭詢仰面朝天，半死不活的躺在那，渾身上下，從胸膛到腳脖，扎的全是小窟窿眼兒……
大片大片儘是血跡，尤其是臍下三寸，衣服都爛了，看起來情況十分不好。
至於柳清如，她似乎是被反擊了，手裡的銅釵已經沒了，臉上青腫交加，身上雖沒有血跡，但脖子處卻是深深的勒痕。
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胸膛也不見起伏。
不知是死是活。
可惜了，燕王看樣兒沒死。
柳姑娘反倒更慘些，到底藥下得淺，早知道多放些，說不定能同歸於盡呢！
太多會被太醫發現的，得不償失了，這就挺好的，你瞧燕王胯下，他……
嘿嘿嘿嘿，跟咱家一樣了。
守樓的宮女太監擠眉弄眼，彼此打著眉眼官司。
御花園來的那批，卻是什麼都不知道，真真正正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他們惶恐不安。
「蒼天吶，這是怎麼回事？」
「燕王爺，王爺，王爺，您怎麼樣？您快醒醒啊！」
「叫太醫，快些去叫太醫。」
「得稟告萬歲爺和貴妃娘娘知道……」
「誰去啊？」
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使？
宮人們苦著臉，共同推出個地位最差的小太監，把向上稟告的差使派給了他。
他苦著臉，一路小跑奔向乾坤殿，陳坤然被大太監攔住了。
他嗷嗷一嗓子，「萬歲爺，燕王殿下遇刺，生死不知！」
這一喊，直接把乾坤殿內，正跟太子商量朝政的英武帝喊得一哆嗦。
「詢兒，詢兒遇刺？怎麼回事？」
英武帝面色大驚，這都顧不得了，腳步踉蹌地往外跑。
幾乎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跑得賊快。
蕭綽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似笑非笑，微微挑了挑眉。
他背著手，慢悠悠的追出去。
什麼都沒問，直奔觀景樓。
待他到了的時候，觀景樓前，已是一片狼藉，蕭詢傷勢太重，沒人敢動他，依然讓他躺在三樓，幾個御醫圍著他，上下打轉兒。
英武帝面色鐵青，曲貴妃哭的泣不成聲。
柳清如……
她還沒醒。
所有人全心全意都顧著蕭詢，也沒人去管她，她就昏昏沉沉的在地上趴著。
無人理會。
直到太醫院院正，給蕭詢處理完了傷勢，滿臉惶恐和絕望地跪在英武帝面前。
他說：「萬歲爺，貴妃娘娘，燕王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他身上的十三處傷口，扎得都不算深，也沒傷到致命的要害……」
這話說完，英武帝和曲貴妃的臉上，同時露出了鬆了口氣的表情。
但是……
太醫院院正的嘴沒停，他苦著臉，接著道：「可是，燕王殿下卻，卻傷著了要緊的地方！」
「他得龍，龍根被扎透了。」
蕭詢中了十三銅釵，其中，三釵都扎到了那個地方。
同銅又細又尖，不像刀劍般，能起到割下去的作用，但是……也扎透了呀。
三釵，左一釵右一釵，斜著還來了一釵，蕭詢的龍根差點被紮成三節兒……
蛋蛋都透了。
那個地方，多脆弱啊，平時踢一腳都受不了，更何況是扎穿三回。
蕭詢到現在都不醒，就是疼得實在醒不了……
太醫院院正滿臉苦澀。
英武帝和曲貴妃瞠目結舌，面面相覷。
好半天，曲貴妃結巴著問，「詢兒他，他……」
「他能治好嗎？」
已經是孫子都有了的婦人，曲貴妃不像在場的宮女小姑娘一樣，聽不懂太醫說什麼。
事實上，她聽得太懂了，所以才會如此絕望。
「這個，這個，不好治啊，扎得太狠了，飛塵，只能勉強為燕王爺保存下龍根，剩下的，剩下的就沒有辦法了。」
扎得太深了。
要不是他醫術非凡，宮裡的藥材也好，按理來說，蕭詢那玩意應該割下去，才能保證存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