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他是愛害者
蕭詢要做『受害者』！
至於那個加害人，自然就是面前的柳清如，是她自甘下賤，陰狠嫉妒，想要下藥攀附他，成為側妃的同時，又陷害了宋知念……
一切都是柳清如自作主張，跟他沒什麼關係。
他也是無辜的，什麼都不知道。
至於賭咒發誓，也沒什麼，反正按照父皇現在的意思，他也做不成皇帝了……
當然，若真的絕地翻身成功了，把皇后的位置給柳清如又何妨？
做一天的皇后也是皇后，算他兌現諾言，大不了到時候也讓她病逝就是了。
蕭詢心裡翻騰的，都是陰私詭計，倒是柳清如，聽得他發了誓，心裡像吃了顆定心丸一樣。
又是憧憬，又是咬牙，她站在那裡，怔怔看著蕭詢，許久，許久，她狠狠一跺腳。
「妾身遵從王爺的命令，為了王爺的霸業，妾身甘願冒險，請王爺憐惜妾身。」
「妾身願與王爺共富貴，共赴險。」
柳清如低聲，態度堅決。
蕭詢見狀，大為『動容』，上前一把攬住柳清如的胳膊，將她擁入懷裡，動情地道：「清如，本王的好如兒。」
「你果真是本王的賢內助，是本王心中當之無愧的皇后。」
「你放心，本王此生絕不負你。」
他豎起雙指騙人。
柳清如又羞又喜，靠在蕭詢並不算寬闊的胸膛里，臉頰通紅，眼神發亮。
他二人在陰暗的角落裡，嘀嘀咕咕商量了很久，隨後，蕭詢親自從懷裡遞出一個小玉瓶，正正放到了她手裡，又仔細叮囑她如何行事……
柳清如重重點頭，再三保證。
兩人商量完了，蕭詢終於離開，柳清如依依不捨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宮牆盡頭，她才轉身，悄悄摸摸地回到儲秀宮。
宮門口，蕭詢的心腹早早在那裡等著，見她回來了，悄無聲息把門打開，將她迎進來。
柳清如墊著腳尖，在漆黑的夜色下，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屋裡，被下了安神茶的柳清雅，睡得天昏地暗，從未醒來過。
她深深吐出口氣，將身上的斗篷脫下，給了那心腹宮女，隨後又飛快換回寢衣，躺進被窩。
蕭詢給她的玉瓶，被她壓到枕下。
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著。
心腹宮女則抱著斗篷，走出屋子，來到後院，背人的地方，用小銀剪子直接把斗篷剪爛，埋進了土裡。
一切回歸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然而，儲秀宮抱夏的一間屋子裡，窗子微微打開了小縫兒。
一雙眼睛，靜靜看著這一切，無聲無息，又盡覽無餘。
——
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呢？
毫無疑問，是蕭綽安排下的人。
也是陰差陽錯，為了照顧柳長安，怕她在儲秀宮吃苦，蕭綽安排了很多人在這裡，個個獨當一面，個個本事不凡……
而且，怕被曲貴妃發現，他對柳長安的不同，他安排得人，還都是他在宮中的暗人，這些人從未明面投靠東宮，都是宮裡勤勞肯乾的實誠人……
他們甚至都是被曲貴妃調過來的。
當然其中有蕭綽的暗中推手，但是蕭詢不知道啊，他還一直覺得，儲秀宮裡都是他母妃的人，便也不曾防備太多。
今日約柳清如出來，除了給跟他同屋的柳清雅下了重重的安神藥，剩下的人，都只是在晚上的茶水裡加了一點點罷了，作用只是讓他們睡得更沉……
不錯，的確儲秀宮的所有秀女和大多數宮人，都衰得天昏地暗，但是，蕭綽的心腹們是有排班的，他們每晚都會推出人來守夜。
柳清如的出出進進，守夜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還有人偷偷跟著她，只是她和蕭詢細談的地方太空曠，四周無遮無攔，守夜人不敢跟得太近，沒聽見他們說什麼？
可他們兩個有陰謀，是可以肯定的。
宮人們連忙把事情，稟報給蕭綽。
蕭綽轉頭告訴了柳長安，「柳清如和蕭詢偷偷見了面，可能有什麼事，你和知念他們要小心點……」
「有事兒？什麼事？他倆要幹什麼？」柳長安擰了擰眉。
蕭綽攤手，「現在還不知道，孤得了消息，就來告訴你了，還沒來得及查呢。」
柳長安，「那就查啊！」
蕭綽：……
那就查唄。
他把關注力放到了儲秀宮上，安排心腹們做事，很快就發現了柳清如身上多了個瓷瓶子。
於是，貼身伺候她的那個宮女，趁著她洗澡的時候，偷偷把那瓷瓶子打開，發現裡面裝著些粉末，她眼珠子一轉，小心翼翼地挑出一指甲蓋，隨後，若無其事，把瓶子放回去……
柳清如完全沒察覺。
宮女把粉末上交給蕭綽，蕭綽找了可靠的太醫驗了驗，發現是種烈性春藥……
「所以，她和蕭詢是要算計誰呢？」
蕭綽捏著下巴，態度不緊不慢。
蕭詢心中所謂的絕地反擊，在他眼裡，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毫無影響。
他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柳長安抿了抿唇，自行猜測著，「如果單純就是柳清如，她肯定最恨我，但是，燕王要算計的，應該不是我吧？」
「他算計我有什麼用啊？也不能給他的勢力添磚加瓦，所以是李姑娘？韓姑娘？還是……」
「知念，或者霄月？」
李雙雙，大長公主之女。
韓淑媛，宰相家的……
無論哪個，進了燕王府，都是給蕭詢增加一大助力，但是……「柳清如怎麼會同意呢？她不是要進燕王府嗎？」
「貪心越大，被騙的也就越深，蕭詢那張嘴，什麼都敢承諾。」
「他才不管最後能不能做到，是否會被天打雷劈。」
蕭綽嗤之以鼻，心中卻思考著。
柳長安不知道蕭綽已經跟英武帝攤牌，父子倆已經商量到『什麼時候退位？不退就父子內鬥，孤造反上去』這地步了。
她心裡想的，還是蕭詢增加燕王黨一方的勢力，跟東宮別苗頭，爭奪儲君之位呢？
所以，她會覺得蕭詢的算計目標，是李雙雙或韓淑媛，還疑惑柳清如怎麼會損人不利己？
但是蕭綽知道的清清楚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