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要殺了他嗎?

  柳文柏走了,夫妻小兩口的獨處時間沒了。

  洞房裡的人,就該多了。

  到時候,丫鬟、族婦、姑娘們來來往往,少說也會有七、八個,哪怕她裝羞澀,把親戚女眷們趕出去,她身邊娘親派來的嬤嬤丫鬟,也會貼身伺候。

  她出嫁時,娘給準備了四個大丫鬟,兩個嬤嬤,更有積善堂里,柳文柏原本的貼身近人。

  那就更多了。

  哪怕二哥哥來了,他們兩個都沒法跑~~

  徐如意急得不行,萬分想留下柳文柏,然而,新郎去前堂應酬賓客們,這是禮節,是規矩,眼瞅著時辰已經到了!

  柳文柏不可能留下陪自己!

  徐如意額上冒出汗來,眼裡猙獰,兇相皆露。

  偏偏柳文柏沒察覺出來,反而自認為體貼的道:「如意,你暫時先候著,我去前頭陪父親,等把賓客們送走了,再回來陪你!」

  說罷,沒等徐如意回答,轉身要走。

  窗外,柳長安輕輕蹙了蹙眉,朱唇抿起,心裡的失望都快從眼睛裡溢出來了,她以為徐圓遇著麻煩,沒混進來,今兒的熱鬧看不成了!

  誰知道……

  蕭綽突然低聲提醒,「別急啊,你看西窗戶外,那人不是來了嗎?」

  柳長安一怔,趕緊看向西邊,果然,就在兩人側面半支開的窗戶處,徐圓手裡握著個黑呼呼的棍子,悄無聲息的翻了進來~

  彼時,他的身影,被半扇屏風擋住了,徐如意和柳文柏的注意力,也都在彼時身上,根本沒注意~

  兩人沒看見他。

  柳文柏已經轉身,開始向外走了。

  「徐氏急了,她要殺人!」蕭綽聲音含笑。

  柳長安順著他的話頭,視線一飄,轉向徐如意,果然見她面色扭曲,呼吸急促,眼睛裡都冒出凶光來了。

  她仿佛下了什麼決心般,額頭青筋暴起,伸手抓住桌上的盤龍喜燭,把那碩大的,銅製的燭台握在手心,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一個飛躍~

  沉重的燭台,直接砸到了柳文柏的後腦勺上。

  兩個國公府的聯姻,規模相當巨大,洞房裡用的物品規格,自然也是最好的,柳文柏和徐如意的龍鳳喜燭,每個都有成人手腕粗細,能插下這麼粗蠟燭的燭台,可想而知,絕對是很粗的,且,那燭台底座兒,又雕刻了成雙成對的並蒂蓮花~

  蓮花有瓣兒啊。

  蓮花瓣也多啊。

  尤其雕這個燭台的匠人,手藝真是格外的好,那蓮花瓣兒雕的,真是……凹凸有致的。

  徐如意運足渾身的力氣,狠狠一直燭台下去,就聽『咣』的一聲,柳文柏都沒來得及喊啊,直接被打躺下了。

  後腦勺的血,像是小噴泉一樣,『噗噗』地往出流,他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喉間爆發出『咔咔』的兩聲響。

  但……

  他沒死。

  也沒有昏,畢竟,徐如意的力道是有限的,只是,那突如其來的一瞬間,實在太突兀了,疼痛也來得太快。

  他有點被打懵的,疼得沒回過神來,喊都沒來得來,僅僅是側在地上,伸手捂住噴血的腦袋,瞪著徐如意,「你,你……」

  要幹什麼?

  為什麼打我?

  他疼痛驚愕,血也泊泊的順著指尖往下流,疼痛感更加劇烈,他終於反應過來,張嘴想喊,徐如意見狀,慌亂的想要上前捂他的嘴,但又哪裡來得及,眼看著柳文柏一句『來人』衝到喉頭,都發出『來』字音了!

  突地,一雙大手,從後面狠狠捂住了他的嘴~

  不,是嘴和鼻子。

  瞬間的窒息衝上喉頭,柳文柏的臉都紫了,拼命的掙扎踢踹起來。

  那雙大手捂得越發用力,根本不放。

  「嗚嗚嗚~~」

  掙扎間,他嗚咽出聲。

  但……

  動靜很小,怕是連屋子都傳不出去?

  怎麼回事?

  這人是誰?

  他們府里,洞房花燭之時,居然進來歹人?

  徐如意為什麼要打她?

  進來人了,她又為什麼不喊?

  柳文柏挨打挨懵了,窒息的腦子都有些糊塗,正亂糟糟的想著呢,突地,就聽見耳邊,一聲驚喜的呼聲,「二哥哥~~」

  是徐如意再喊?

  但我不行『二』啊~~

  柳文柏本能的想著,然而,下一秒,他就聽見徐如意充滿驚喜的呼喊,「你終於來了,二哥哥,我以為你趕不及了,我們不會再有以後,沒要到,嗚嗚嗚,沒想到,你總算沒有辜負我~」

  話音剛落,一陣香風撲過來,柳文柏因為窒息而凸瞪的眼珠子裡,映出徐如意歡喜到扭曲的臉龐,他眼睜睜看著他的妻子跑過來,然後……

  熱淚盈眶地避過了快被掐死的他!!

  「二哥哥,我要怎麼幫你?我們,我們……」

  要殺了他嗎?

  徐如意跑到徐圓身側,克制著想要撲進他懷裡的衝動,顫聲問著。

  「先把他綁起來,嘴堵住!」徐圓雙臂用力,手腳並用地遏制著柳文柏。

  正所謂:一夫拼命,萬夫莫擋。

  柳文柏窒息地都快死了,反抗的力量自然強大,徐圓都有點要抵擋不住了,幸好,徐如意給他那一燭台,到底把他傷了,腦袋挨那下,怕是傷得不輕,他的力氣也減了三分。

  居然掙不開。

  但徐圓一個文官,抵擋的也很困難,顧不得安慰情妹妹了,他幾乎是狼狽地喊,「快,快,快,如意,別耽誤,不能讓他喊出聲來!」

  「啊,好,好!!」

  徐如意一怔,也馬上反應過來,然而,洞房花燭夜,哪來得繩子?

  她慌手慌腳,狠狠喘了兩聲,終於想出辦法,飛快解下自己的繡著鴛鴦成雙的紅腰帶,狠狠纏住了柳文柏的手腕。

  隨後飛快奔到喜床邊,抄起紅蓋頭,堵到他嘴裡。

  這時,柳文柏頭上的血,已經滲滿了地毯,像是失血過多,也仿佛是窒息了,他臉色煞白,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在那兒,已經不再掙扎。

  像是有些糊塗了。

  徐圓見狀,又停了片刻,終是放了手,掙著有些脫力虛軟的身體,他解了床頭系帳子的軟繩,仔仔細細把柳文柏捆好了,才算放了心。

  小情侶氣喘吁吁看著柳文柏,半晌~~

  「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