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是在跟孤撒嬌嗎?

  迎荷先聲奪人。

  柳長安心裡『咯噎』一聲,微微握拳,「迎荷,你話說的,真是好沒道理!」

  她語氣不咸不淡,心裡卻是悶悶的。

  迎荷是柳清如院裡的三等丫鬟,親娘老子都是府里有頭有臉的人,親哥哥是柳長柏的心腹小廝。

  前世,柳長安做粗使丫鬟時,跟她共事過,後來,她家中出事,被指派去倒夜香,迎荷就來戲耍過她,還把夜香桶砸到她頭上。

  她被認回來,也是迎荷第一個說,她是伺候過歌姬的人。

  柳長安永遠都忘不了,她站在雪白的梨樹下,嘴角下撇,刻薄著說出,「在那些人盡可夫的女人身邊伺候過的人,身子都是臭的,哪有什麼清白可言,光是我啊,就不知道看了多少回,男人半夜鑽進她屋子裡……」

  隨意幾句話,就像污水臨頭。

  柳長安百口莫辯。

  人嘴兩張皮,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你來做什麼?」柳長姐垂眸。

  「怎麼?你攀上高枝兒,我這昔日的姐妹,就不能來看你了,嘖嘖嘖,真是傲氣,可憐我聽說,你得罪了二少爺和大小姐,過來安慰安慰你,沒成想?真是不識好人心。」

  迎荷被柳長安冷淡模樣噎得一愣,沒好氣地撂下臉子。

  她不覺得自己說話刻薄難聽,反倒想著,柳長安跟她一樣,都是奴才秧子,天生伺候人的,她得大小姐看重,是奴才里的頭兒。

  柳長安不服管教。

  她是大小姐的心腹,自然要效犬馬之勞,替小姐出頭。

  「我來勸勸你!」

  「柳長安,你心氣高兒,在小姐院裡時就捻輕怕重,小姐心性好,不跟你計較,可你呢?踩著小姐攀了高枝兒,又不念舊情,真是個虎狼心性。」

  「你不仁,我不能不義,今兒特意過來教導你,主子就是主子,奴才一輩子都是奴才,你惹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當心全家都被提腳賣了!」

  「我惹他們?」柳長安怒極反笑,「不是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嗎?」

  「惹你又怎麼樣?是看得起你,你這樣的人品……」

  迎荷高高昂起下巴的模樣,跟前世嚼她舌根子的嘴臉重疊了。

  柳長安心裡的火,騰一下就起來了,面容沉下,衝上前抬手給了她個耳光,「你算什麼東西?到我面前充上大輩了?」

  「我不過是看在大小姐的面上,叫你一聲『姐姐』,你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人物了,我在夫人院裡伺候,我是什麼樣的人品?自有夫人定奪,輪到你狗仗人勢,天天作耗?」

  「二少爺、大小姐覺得我不好,自可以稟告老太太,稟告夫人來拿我,用得著你來生事?你打量我是泥捏的,由著你欺負兩下做人情,到大小姐面前賣好處!」

  「呸,想瞎了你的心!」

  迎荷被扇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不敢置信地瞪圓眼睛。

  「你敢打我?」

  她暴聲,瞪圓眼睛珠子要罵人。

  柳長安沒回答,反而輪圓了胳膊,又給了她個耳光。

  『啪!』

  迎荷被扇得臉都腫了,滿面猙獰,「你個賤婢,我跟你拼了!」

  說罷,悶頭往前沖。

  「這,這,這是幹什麼?長安姐姐,迎荷姐姐,你們有話好好說,不要打架啊!」桂圓嚇得小臉煞白,眼珠兒溜溜亂轉。

  她上前去拽迎荷的袖子,就是準備拉偏架。

  不過,沒等她出手呢,突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牆角拐過來,一腳踹在迎荷的腿彎兒上,『撲通』聲響,迎荷一個狗搶屎摔倒在地。

  柳長安驚訝,驀然回頭。

  她的眸光,撞入了寬闊的胸懷。

  "孤路過此處,聽見你慷慨激昂之聲,本以為又在據理力爭什麼?沒想到,居然是跟小丫鬟吵架!"

  冷清孤淡之音傳來,柳長安仰頭去看,就見蕭綽冷峻矜持的臉龐。

  「太子爺?」柳長安喃喃,眼眶一下子紅了,指著迎荷,她脫口而出,「她罵我!」

  「我都沒招惹過她,她莫名其妙跑過來罵我,還說要賣我!」

  迎荷瞠目結舌,不敢置信道:「我沒有,明明是你打我!」

  「你不來找我,我怎麼打你?」

  「你,你……」

  蕭綽的眉頭微蹙。

  侍衛見狀,抬腿踹在迎荷臉上,『嗷』的一聲,她張嘴吐出兩顆牙,滿嘴的血,跪在地上叫疼。

  「她欺負你,你想怎樣?」蕭綽看都沒看她,反倒瞧著柳長安,淡聲問。

  柳長安被慘叫聲嚇得臉一白,又驀然想起,太子爺不喜人膽怯,連忙挺起胸膛,杏眸筆直盯著蕭綽的俊顏,不敢去看迎荷『五花八門』的臉。

  她喉頭輕動,小聲道:「我可以讓她滾得遠遠的嗎?」

  「可以!」蕭綽輕笑,「讓她滾。」

  「是!」

  侍衛冷眼,「還不退下?」

  「奴,奴婢……」迎荷又驚又怕,嘴上疼得厲害,卻不敢哭嚎,迷糊跪在地上,『呯呯』磕了好幾個頭,隨後,膝行後退幾步,慌慌爬起來往外跑。

  跑到拐角,她回頭去看,就見柳長安站在太子爺身邊,探身低語,太子爺眉眼舒展,兩人相攜離去。

  迎荷心裡驚懼怨恨至極。

  「那賤婢,賤婢,我饒不了你!」

  她哭著,捂臉跑過花園,直奔倚芳閣,看著柳清如,撲到她身前痛哭,「大小姐,不好了,奴婢給您丟臉!?」

  柳清如正倚在貴妃榻里玩九連環呢,聞言拍著胸口,沒好氣地斥著,「青天白日的嚎什麼?嚇我一跳。」

  「大小姐,奴婢讓柳長安給打了!」

  迎荷哭著,把布滿血漬的臉露出來。

  「哎啊!」柳清如花容失色。

  迎荷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哭訴,「大小姐,奴婢今日路上遇見了柳長安,好言好語跟她打招呼,閒聊時說起了您,誰知道,柳長安突然口出惡言,罵您嬌縱,小氣、冤枉她,奴婢氣惱跟她爭辯!」

  「她說不過奴婢就打人。」

  「你瞧瞧,她把奴婢打成什麼樣子了?」

  她耍了小聰明,隱瞞下太子的存在。

  柳清如勃然大怒,憤憤起身,「好個狗奴才,我沒去找她的麻煩,她到來挑釁我,打狗也要看主人,她打你,就是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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