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抓捕白不染!李一山的後媽

  第219章 抓捕白不染!李一山的後媽

  天色微亮,一縷晨曦透過窗戶,灑落在張凡的房間內。

  他的元神盤踞在舉頭三尺處,沐浴陽光仿佛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吞吐的氣息則如月華皎皎,彼此水乳交融,金銀交織,說不出的玄妙非凡。

  經過一夜的洗禮,張凡的元神仿佛蛻下了一層皮,氣息越發浩大空靈,比起之前,再也不同。

  採得元神煉大藥,才是人間好修行。

  不得不說,無為門能夠屹立至今,與道門爭鬥不絕香火,確實有獨到之處。

  一道寅虎的元神,便讓張凡如吞寶藥,元神似入寶爐淬鍊,距離【大士】妙境邁出了堅實的一大步。

  「邪門外道就是誘人啊。」

  張凡元神回歸身竅,緩緩睜開雙眼,不由輕聲感嘆。

  易經里說,天下同歸而殊途。

  事實上,道臻至無極,本無層次,哪有好壞,哪有善惡,哪有高下。

  其中的差別,便在於初心的一念。

  因為沒有純陽無極的境界,所有人任何行為都會產生念頭,產生判別,產生各種情緒。

  一念之差,便有因果,產生各種影響。

  打個比方,如果一個人生來便有那純陽無極的境界,一念不生,了了分明。

  那麼他無論是予人生,還是予人死,其實並沒有任何區別!

  就像上天,打雷下雨淹死了人,陽光雨露滋養了人,其實都是一樣的,無論好的,還是壞的,都是天道的一部分而已。

  這便是人的悲哀,也是修行者的悲哀。

  體會不到那般境界,便只能按部就班,依照各自的道路修行。

  實際上,修行,是最愚蠢的方法,卻也是最普適的方法。

  「修行是最愚蠢的……」

  張凡越是修行,越是能夠理解這句話。

  可即便是最愚蠢的方法,也是包羅萬象,這世上能夠達到絕頂,領悟那純陽無極境界的又有幾人?

  明朝有位大儒,號稱最後一位聖人,他便是那異數中的異數,龍場悟道,一步成聖,哪有什麼修行之法,一念之間,便已到了那般境界。

  可是那樣的異數古往今來,又有幾人?

  就像【西遊記】裡面,唐僧師徒到了西天,取到了真經,第一次給他們的乃是無字的經書。

  師徒四人以為上當受騙。

  實際上,那無字的經書才是真經,因為佛門的最終奧義就是一個字,空。

  這個空就如同道家的無一般,可以生有,有也可以成無。

  就像當年,須菩提問釋迦牟尼,如歸能夠做到一念不生,釋迦牟尼說,我現在來把秘訣告訴你……

  那一剎那,須菩提什麼也沒有想,靜靜聆聽。

  就那一剎那,他便已經到了那般境界。

  可僅僅一息,釋迦牟尼卻未曾言語,他不解其意,問那秘訣是什麼。

  釋迦牟尼說,我已經告訴了你。

  須菩提一臉茫然。

  釋迦牟尼無奈,第一等的法門你無法理解,那我便只能將次等法門傳授給你,那就是文字言語所立的法門。

  也就是世人所行的修行之法,也就是唐僧師徒所取到的有字經書。

  「許多人在這有字的經書之中探索了一輩子,都無所得……」張凡喃喃輕語。

  他在修行路上走的越遠,越覺得前路渺渺,實在非是人力可以窮盡。

  「我能到達彼岸嗎?」

  一夜的脫胎換骨,他的元神雖然經過洗禮蛻變,可是距離大士之境依舊還有不小的距離。

  元神生寶光,渾然化羽士。

  這般境界,不是那麼容易修成的,更何況,這才走到了一半而已。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行死半路。」

  就在此時,張凡沒由頭地想起來李一山說過的話。

  這樣的渾話細細品味,還真有道家那一絲無為妙用的意境。

  如今,張凡倒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寅虎沒了,念先生跑了,辰龍中了道盟的套,三大天師橫殺而至,即便有絳宮之主在,估計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毫髮無損。

  「今天晚上叫老李出來聚聚吧。」

  輕鬆不少的張凡想起了李一山,想起了大學城的香肉鍋子,算起來這段時間他忙著修煉【九龍神火罩】,倒是有些時日沒有跟李一山聚聚了。

  念及於此,張凡便發了條超信給李一山,洗漱出門。

  ……

  桃園廣場。

  十七樓,夜不亮。

  剛到公司,張凡便瞧見一般人圍在門口,看樣子卻是江南省道盟的工作人員。

  「怎麼回事?」

  「閒人止步,你是誰?」

  走到門口,張凡便被其中一位攔了下來。

  「我在這裡上班啊,什麼情況?」

  「凡凡,你可來了。」

  溫禾走了出來,此刻的她也沒有了往日的親和,臉上的笑意也再也不見,眼中透著隱隱的擔憂。

  「讓他進來吧。」

  就在此時,一陣熟悉的聲音從夜不亮里傳了出來。

  張凡抬頭望去,便見隨春生在裡面向他招了招手。

  「什麼情況?」張凡眉頭皺起,看著江南省道盟的人居然在查抄著夜不亮的資料檔案。

  江葫和余鳧站在旁邊,漠然地看著,眼中卻是寒光說說。

  至於姜萊,張凡掃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有些事情需要帶白老闆去了解一下。」隨春生將張凡拉到旁邊,低聲道。

  「抓人?為什麼?」張凡眉頭一挑,沉聲道。

  「因為落荒山的那位……」隨春生壓低了聲音道。

  「念先生!?」

  張凡心頭咯噔一下,上次因為黑耗子的事情,他便知道老闆似乎與那位絕妙觀主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可是他沒有想到,念先生剛剛破劫脫困,江南省道盟就上門拿人。

  「跟老闆有什麼關係?」張凡神色不悅。

  他自從元神覺醒,下了真武山以來,大半的時間便是在夜不亮渡過。

  白不染身為老闆,壓榨員工有一手,福利待遇也算不上好,不過在張凡修行前期,卻是給了他不少指點和幫助。

  尤其是好幾次面對無為門,也是白老闆出面,將其救出險境。

  「也沒有說跟他一定有關係,只是例行公事,帶回去了解情況。」隨春生有些尷尬地看向張凡,忍不住道。

  「我知道他是你老闆,你冷靜點,這件事……」

  「張凡……」

  就在此時,一陣親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白不染從他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還有兩名工作人員,將他的私人物品也都搬了出來,這些都需要拿回去,一一甄別審查。

  「我能跟他聊兩句嗎?」白不染看向隨春生。

  「可以。」隨春生點了點頭。

  「組長……」

  話音剛落,旁邊一位工作人員走上前來,小聲提醒。

  「我說可以。」隨春生斜睨了一眼,語氣加重,前者麵皮輕顫,退到了旁邊,不再言語。

  張凡面色有些難看,還是跟著白不染走進了辦公室。

  此時,辦公室內一片狼藉,好似風捲殘雲,被耗子搬空了一般。

  「怎麼會這樣?」張凡開門見山。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來公司面試的時候,也是在這間辦公室。」白不染未曾回答,看著物是非人的辦公室,嘴角微微揚起,眼中湧起一抹追憶之色。

  「那時候你還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什麼也不懂,老余還跟你開了個玩笑……」

  「你怕不是把他當成橫死在這棟大廈里的厲鬼了吧。」

  說著話,白不染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

  張凡微微動容,卻不曾言語。

  「時間過得真快啊,你已經成長到今天這般境地了。」白不染看著張凡,神色複雜。

  「現在的你,應該能夠護住他們了。」

  說著話,白不染透過百葉窗,看向外面。

  溫禾,江葫,還有老余……他們都是因為白不染才來到了夜不亮,各有各的過往,各有各的故事……

  以前,白不染便如同一棵大樹,雖然也會有九九六,也會有全憑自願加班……

  可他終究是為大家擋住了一些風雨。

  然而,如今……

  「我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他們便託付給你了……便讓夜不亮散了……」

  「怎麼會這樣?」張凡再次問道。

  「你還記得我是被真武山逐出師門的嘛?」白不染悠悠道。

  「記得……難道是因為……」張凡欲言又止,好似猜到了什麼。

  「當年念先生隱姓埋名,拜入真武山,他行事極為低調,寡言少語,與其他同門幾乎很少來往,也沒有什麼話,唯獨跟我頗為投緣……」

  白不染凝聲輕語,平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追憶之色。

  那時節,他與念先生一見如故,既談風花雪月,也論道法修行,交情漸深,形影不離。

  「他在真武山藏了五年,越是靠近他,便越能感覺到他的深不可測……」

  「對我而言,那是亦師亦友的存在,與他談論道法,經常能有意外的啟迪和收穫……」白不染感嘆道。

  「就是因為跟他走的近,所以你才被逐出師門?」張凡忍不住問道。

  白不染搖了搖頭,喃喃輕語:「在接觸的過程中,他有意無意間傳授了我一門道法,名為……」

  「吞神大法!」

  「吞神大法!?」張凡愣了一下。

  「這門大法,乃是三屍照命的一脈旁支。」白不染沉聲道:「一旦練成此法,便能夠將其他人得元神吞併煉化。」

  「嗯?這不就是跟無為門採補元神差不多嗎?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啊。」張凡不解道。

  「完全不一樣。」白不染搖了搖頭。

  採補元神,不過是將元神作藥而已,就如同人吃飯喝水一般,只是用來維持人體機能。

  可是吞神大法不同,一旦吞併了那人的元神,便能夠獲得那人全部的修為,記憶,經驗,甚至是性格和情感。

  如果說採補元神是往杯子裡裝水,那麼吞神大法便是直接獲得一個裝著水的杯子。

  兩者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我起初只當這是一門壯大元神的秘法,誰知道,一旦練成,根本無法控制……」

  白不染的聲音變得沉重森然。

  他的元神變得仿佛對其他人的元神有著天生的吸引力,就好似被磁化了一般,自動吸附,幾乎不受控制。

  「功成之日,便是大錯鑄成之時,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頭了。」白不染咬牙道。

  「你做了什麼?」

  「我的授業恩師被我……」

  白不染的話音戛然而止,他的手掌緊握,青筋浮現。

  張凡聞言,卻是沉默不語。

  「從此之後,我被真武山逐出師門,趕到了玉京市,負責監視念先生……」

  白不染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中的情緒。

  「如今,他破劫脫困,我也沒用了……」

  「江南省道盟自然要拿我過去例行詢問……」

  說著話,白不染轉過身來,看向張凡:「我一時半會兒怕是出不來,還是那句話……照看好大家……」

  「尤其是老余。」

  「老余?」張凡愣了一下。

  「老余是最早跟我的,他的情況比較特殊……」白不染透過百葉窗,看向外面。

  「有兩點你要注意,雷雨天氣的時候,看著他,還有就是不要讓他過了川蜀地界。」

  「我知道了。」張凡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讓夜不亮散了的。」

  咚咚咚……

  就在此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張凡,差不多了。」

  隨春生打開了門,提醒道。

  「別擔心。」

  白不染拍了拍張凡的肩膀,走出了辦公室。

  「老闆……」

  溫禾,江葫,余鳧紛紛上前,依依不捨,尤其是余鳧,凝起的眸子裡竟是透著凶光。

  張凡掃了一眼,他進入夜不亮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看過老余這般的神情。

  「大家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的。」白不染安撫道。

  「有事大家一起商量著來。」

  說著話,他頭也不回地跟著隨春生等人離開。

  「媽的,江南省道盟可以隨隨便便抓人嗎?」江葫咬著牙,一拳錘在了辦公桌上。

  「大家先冷靜一下,回頭我會找江南省道盟,夜不亮不能停,總不能老闆出來的時候,公司就已經倒閉了吧。」張凡凝聲道。

  「張凡說的對。」余鳧沉聲道。

  他一言不發,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爸爸的爸爸是妖怪,爸爸的媽媽是妖怪……」

  就在此時,一陣悅耳動聽的鈴聲響起,張凡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

  李一山。

  「餵。」

  張凡走出來夜不亮,接通了手機。

  「超信上回你,怎麼沒聲了。」李一山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頭傳來。

  「臨時有點事。」張凡低聲道。

  「今晚不能跟你吃飯了。」

  「巧了,我現在也沒心情了。」張凡回道。

  白不染身陷囹圄,香肉鍋子擺在面前,他也沒有胃口。

  「怎麼了?」李一山問道。

  「沒怎麼,你什麼情況?又相親?」張凡隨口問道。

  「雲媽身體突然有些不太好,我得照料她。」

  「你後媽怎麼了?」

  「受了點傷,昨晚被車撞了。」李一山凝聲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