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樂嬈今晚要跟自己擠一張床的原因,封苓苓哭笑不得,憋了半天笑著憋出一句:「曲淮是會吃人麼,這點小傷……」
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
有膽子跟蘇曦玉打架,打了架卻不敢回家,封苓苓笑她:「跟小孩一樣,你也就在曲淮面前才慫。」
樂嬈敷著面膜,舒坦地靠著床頭,側目看向跟自己同樣姿勢的封苓苓:「可不就是會吃人麼,而且我是怕他生氣。」
曲淮生氣,後果很嚴重。
封苓苓踢了踢她小腿:「少跟我說這些少兒不宜的,我容易想入非非。」
樂嬈:「……」
醞釀了一會兒,樂嬈還是決定問:「你跟曲梵進展如何?」
「不如何。」封苓苓聳聳肩,「不過我發現我跟他現在越來越像上下屬了。」
樂嬈略顯失望:「他在躲你?」
封苓苓搖頭:「不知道,男人心,海底針吶。」
感嘆完,封苓苓坐直了身體,跟樂嬈面對面:「你今晚是來盤問我的吧?」
「這叫關心你的感情狀況。」樂嬈搓了搓她肩頭,「別到時候我孩子都蹦出來了你還沒個男朋友。」
「什麼什麼?你跟曲淮要生孩子了?」封苓苓笑著揶揄,一下子把話題的重心又拉到了樂嬈這邊。
樂嬈能感覺到,封苓苓不太想提起曲梵。
夜深人靜時,臥室里熄了燈,封苓苓忽然側身抱住樂嬈,說了句:「明天陪我看房子吧,我想在公司附近買一套現成的房,總是遲到也不是辦法。」
樂嬈下意識道:「今天遲到被曲梵罵了?」
這不會憐香惜玉的老東西,真是比他弟弟差遠了。
封苓苓搖頭,有些鬱悶:「沒罵。」
樂嬈鬆了一口氣。
樂嬈:「……」
「明天我喊你起床,安心睡吧,房子的事情交給我,我讓人先物色好合適的,後面發給你挑,挑好了再一起去看房。」樂嬈將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還是我家嬈嬈好啊。」封苓苓閉著眼睛,抱著那一截小細腰感嘆,摸著摸著忽然震驚地睜大眼睛,「你是不是長大了些?」
樂嬈被她這猝不及防的一句話弄得臉頰微熱:「大晚上的你別一驚一乍呀。」
「真的長大了!」封苓苓欲哭無淚,震驚再次升華,「這是什麼原理?曲淮這麼能幹?」
樂嬈羞赧地在嗔罵一句:「關曲淮什麼事兒。」
「你敢說跟他沒半點關係?」封苓苓長嘆,躺平後摸了摸自己,苦著一張臉。
樂嬈沒法否認,但也不確定,乾脆閉著嘴巴不說話。
但在封苓苓看來,她就是不好意思承認外加心虛。
輕咳了一聲,樂嬈辯解:「才二十出頭,本來就還會長的嘛。」
封苓苓星星之火燃燒起來:「那我也會嗎?」
樂嬈語塞,不太確定:「會的吧。」
夜晚好像很長,但有那麼一瞬間又覺得很短暫,這個晚上,樂嬈跟封苓苓什麼都聊,能從上一個話題猝不及防跳到下一個話題,從東南說到西北,從從前說到未來,說愛情,說工作,說一些沒羞沒臊的私房話。
她與封苓苓之間,惺惺相惜。
樂嬈回了個親親的表情包,隨後回復的消息無比冷漠:【今晚依舊留宿苓苓這兒,曲先生勿念。】
曲淮一大早破了個防:「……」
又是封苓苓。
話說曲梵怎麼還沒把封苓苓給收走?
封苓苓往常也沒這麼黏他的寶貝老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曲淮腦補了許多,最後得出結論,作妖的人是曲梵。
人只有在無比脆弱的時候才會尋求安慰,封苓苓連著兩個晚上跟他搶老婆,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在曲梵那受了情傷。
曲淮輕嘆一聲。
他早就勸過了,喜歡曲梵沒有什麼好結果。
自我麻痹了一陣兒,曲淮實在不願意再獨守空房,於是趕在曲梵開早會前一個電話打過去質問:「封苓苓那姑娘對你明里暗裡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你還打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曲梵眼皮微跳,大清早的從接他這個電話開始他就料到不是什麼好事兒。。
「她在你那?」曲梵問。
曲淮被氣笑了:「什麼叫在我這兒?是我老婆在她那!」
曲淮:「……」
我他媽……
他暗罵了幾聲。
好半晌,電話沒掛,曲淮以為他不打算再說什麼,於是乾脆直接地拆穿他的偽裝:「說句實話,你是喜歡她的吧?」
「方曉回來了。」曲梵沉穩的嗓音一前一後地響起。
兩個人都聽見了對方的話,皆是愣了那麼一瞬。
曲梵心跳忽然快了一拍。
曲淮則是瞬間黑著臉罵了句:「果然。」
當年那些事兒,怕是除了方家破產是真,其他全是假的。
車禍是意外,但車禍現場卻只有重傷昏迷的曲梵一人,當時方曉同在車內卻不知所蹤,可卻在不久後,方家發布方曉死訊,緊接著方家破產,方曉父母還沒臉沒皮地來向曲家討要了一筆巨額賠償後消失在國內。
這件事情本來就疑點重重,比如車禍現場為什麼只有曲梵一人,比如方曉是怎麼死的,再比如,曲梵為什麼不去查這件事兒。
只要深入調查一番,沒有什麼是他查不到的。
除非他本身就知道方曉沒有死。
又或者,他瞞著所有人在查。
「那封苓苓呢?」曲淮並不認為方曉那樣的女人配得上曲梵,但是曲梵的選擇他也無權去干涉。
他們是兩兄弟,但他們選的路不同。
曲梵要權,就必須放棄愛情。
權利和愛情,只能擇其一。
曲梵沒答,曲淮繼續問:「方家已經倒台,方曉就算回來又怎樣?還是說,大哥你想跟那女人舊情復燃?」
他語氣生疏,立場已經很明顯了。
「舊情復燃麼。」曲梵這個點已經站在曲氏的最高層看著落地窗外朦朧的白霧,他目視前方,聲線是一貫的冷靜自持,「我何時與她有過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