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嗯,親

  孟茜茹一下沒反應過來,葉蓁是在和李煦安告狀?

  之前葉蓁在李煦安面前還是進退有度,恭敬不失分寸,李煦安雖總是護著她,可神色言辭並沒太多偏袒。

  而現在,他們之間的客氣禮貌忽然就消失了。

  李煦安就那樣抓著葉蓁小臂,還把人往跟前拽了兩下,而葉蓁也沒有抗拒。

  為什麼?

  李煦安連和她喝杯茶都不願意,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葉蓁挨那麼近,好像、好像自己才是外人。

  孟茜茹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一貫溫婉端莊的神情有了些不自在,柳眉悄然蹙起,滿臉委屈,「葉二小姐在說什麼?」

  「本郡主不過是問問衣裳料子,提點你莫要在人前招搖,萬事將二爺聲譽放在前頭。」

  「何曾讓你脫衣服了?」

  她說著說著眼眶有些紅,勉力扯出一絲笑,看似不在乎,卻又有種努力克制的隱忍。

  銀香替她不平,「郡主是什麼樣的人,怎會做這種事!」

  「她在國師面前都敢信口雌黃,污衊郡主,背後還不知怎樣!」

  「銀香,住口!」孟茜茹輕斥一聲,瞪了銀香一眼。

  可非但沒讓銀香住口,反而激得她更生氣,「郡主,這種事您怎麼能忍?她蔑視您,就是對陛下不敬!」

  話一出口,董苑嘖了一聲,「等等,咱吵架歸吵架,別一張嘴就把陛下搬出來成嗎?」

  「陛下日理萬機的,到了你嘴裡怎麼好像閒得整日要為郡主做主了。」

  銀香聞言,到嘴邊的話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孟茜茹眉梢眼角凝著讓人心疼的端莊,微微垂下的肩膀恰到好處泄露了低落的心情。

  她見李煦安半個身子護在葉蓁面前,心裡宛如生出什麼劇毒無比的東西,內外都覺難受。

  孟茜茹艱難抿著一點笑,輕聲道,「二爺,我確實不喜歡葉二小姐攀附你,也不喜歡你一而再被她連累。」

  「但我還不至於和一個庶民計較這些。」

  「二爺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她深吸一口氣,好像這樣就能把心上的委屈都散出來。

  「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孟茜茹說完這話,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捏住,喘不過氣,整個身子也如秋天的枯葉搖搖欲墜,「銀香,我們走。」

  她發聲艱難,還帶了哭腔。

  董苑雙手叉腰,一臉震驚,她還委屈上了!

  可孟茜茹這樣子,即便董苑想給葉蓁做主,也不敢貿然碰她。

  她從李煦安身邊經過時,聽他冷冷開口,「郡主,誰說謊,誰演戲,貧道只需一點小手段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孟茜茹低著頭,身子幾不可查一顫,「不必二爺勞心費力,葉二小姐說什麼,本郡主認就是了。」

  「你如今非要護著她,自甘被她連累,我也沒有法子。」

  李煦安嗤笑,盯著她的背影,「下不為例。」

  孟茜茹四肢發軟,咬唇離開,結果一出富春樓就暈了。

  董苑拉著葉蓁一塊兒躲了好遠,「不是搬皇上出來,就是暈倒···惹不起,咱躲遠些。」

  葉蓁從頭到尾將李煦安的表情看了個徹底,一顆心仿佛泡在鹽水裡,又酸又軟。她只是氣不過才告狀,其實心裡也沒底,畢竟孟茜茹是有皇上撐腰的郡主,又在百姓口中有賢名···

  這會兒,葉蓁有些後悔,「是我衝動了。」

  李煦安咬著後槽牙,已經極力忍著孟茜茹欺負她的事,見葉蓁這樣,道,「你冤枉她了?」

  葉蓁神色堅定,「自是沒有。」

  「那是覺得貧道護不了你?」

  李煦安口吻不重,但就是這種溫柔刀的感覺讓所有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若不是今日撞著,這事你打算瞞貧道多久?」

  李煦安帶著壓迫感靠近,「她還怎麼為難你了?」

  葉蓁瞧他上下打量自己,忙道,「沒有了。原本脫了輕紗她還不肯罷休,好在大將軍路過為我解了圍···」

  葉蓁咂舌,果然見他好看的眉毛壓下來,鳳目幽深不見底,抿著一點似有似無的笑,「還有董大將軍的事。」

  「將軍真的只是經過。」葉蓁感覺自己說不清了。

  李煦安挑眉,眨眼功夫就把葉蓁從董苑手裡拉過來,「是嗎?貧道倒想聽聽大將軍是怎麼在二小姐面前顯神威的。」

  「正好外頭擁擠,馬車走不快,二小姐不介意給貧道解解悶吧。」

  葉蓁就這麼在大庭廣眾被李煦安拉上馬車,連董苑都沒從一波接一波的震驚中回神。

  什麼情況?

  國師和阿蓁···

  等等,什麼叫你還要瞞我多久?

  為什麼要用「瞞」這個字?

  不是,大哥什麼時候給阿蓁解圍了?她怎麼不知道。

  董苑呆呆看了眼身後同樣目瞪口呆的宮女,喃喃道,「你覺得國師對阿蓁是不是怪怪的?」

  宮女咽了咽,「太奇怪了。國師的馬車也就郡主偶爾能順路坐一下,還是國師先上車,郡主才上去。可葉二小姐···」

  「國師親自扶著葉二小姐上車。」

  董苑這會兒著急也晚了,「我怎麼沒攔住!」

  宮女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小姐,那些傳言好像是真的。」

  什麼傳言?

  董苑覺得自己腦袋突然不靈光了,正好董章擔心她們又折返回來,一看葉蓁不在,還沒張嘴,董苑一下抓住他袖子,來了句,「大哥,你媳婦兒、我未來的嫂子好像···被國師搶了。」

  董章神色一凜,「你在說什麼?」

  「阿蓁跟著國師走了。」

  董章莫名捏緊手裡的劍,思忖半晌,「國師怎麼總和她過不去?」

  「來人,送三小姐回宮。」

  董章安頓好妹妹,就往李煦安馬車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車裡熏著檀香,葉蓁剛坐穩就被李煦安抵在車廂壁上用力吻住。

  方才在轉角,他還顧忌人多眼雜,這會兒全無顧慮,肆意掠奪著她口腔里的芬芳。

  葉蓁雙手使勁推著他胸膛,「痛。」

  李煦安便放軟了力道,舌尖溫柔又親昵地滑過她嘴唇,像安撫和愛戀,「他見著你脫輕紗了?」

  「他怎麼帶你離開的?」

  「抓腕子還是摟腰?」

  「嗯?」

  熾熱的氣息圍堵著葉蓁,馬車遮擋了強烈的光線,好像把他屬於國師的冷漠清洌也都遮住了。此刻壓著葉蓁,無論口吻還是氣勢,都讓葉蓁很陌生。

  她嘗試開口,可又被他重重堵住,只能從喉嚨發出讓人難捱的嗚咽。

  李煦安嫌她抵在胸口的手礙事,一隻手就鉗住她兩隻手腕,不輕不重壓在自己胸口,加速的心跳通過指尖傳遞給葉蓁。

  葉蓁被吻得喘不過氣,臉頰和脖子通紅,在他身下一點一點掙扎。

  不過須臾,兩人身上全出了汗。

  葉蓁使不上力,艱難求饒,「輕、輕···」

  李煦安鼻腔帶出輕笑,「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