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鳴珂」再現

  今日宮中的事到底還是嚇住了這些養尊處優的宗親,聞聽惠王打算繼續鬧時,紛紛出言勸阻。

  惠王萬沒想到他們這麼容易退縮,被幾人言語說得臉上鐵青。

  「你們可是皇室宗親,難不成還怕了那妖后?那妖后不過就是仗著妖言惑上,只要我們擰成一股繩,那妖后還敢將我們所有人都殺了不成?」

  有人小聲道;「萬一她真敢呢?」

  「你!」

  惠王扭頭怒視說話那人,看著他滿是閃躲神色畏懼的樣子忍不住罵了聲:「軟骨頭,沒出息的東西!!」

  被罵的誠郡王也有些惱了,他梗著脖子回了一句:「您倒是有出息,那之前在宮裡皇后下令杖責英王的時候,怎麼不見您開口替他爭辯一句,我瞧著叔祖您的骨頭也沒那麼硬……」

  「砰——」

  「混帳東西!!!」

  惠王勃然大怒,猛一拍桌子起身之後就想去揍說話的誠郡王。

  誠郡王連忙後退半步躲了開來:「您也別惱羞成怒,反正我是不想觸皇后霉頭,連紀王叔都稱病躲了開來,英王更是半死不活。」

  「朝里的那些老狐狸根本沒幾個敢跟皇后對著來,以陛下先前那些手段,他離京前還不知道留了什麼後手,咱們真敢鬧騰怕是沒什麼好下場。」

  「誠郡王府以前就不摻和政事,陛下和皇后也沒苛待過我,往後這齣頭鳥誰愛當誰當,我就不跟著叔祖鬧騰了。」

  誠郡王說完之後,眼瞅著惠王臉氣的通紅,大有想要衝過來動手的架勢。

  他連忙拱拱手說了句「我先走了」,然後就轉身直接溜了。

  屋中其他人看著誠郡王離開,臉上神色也是變化不斷。

  他們都覺得誠郡王說的有道理,先別說蕭厭那廝心思極深,他敢暗中離開京城帶兵去南齊難保沒有留下後手,況且就算沒有,他總會回京,他們今日與人鬧騰,除非蕭厭死在南齊,否則來日等他回京之後有一個算一個定不會輕饒了他們。

  更何況皇后不好相與,她敢當朝杖責英王斷他活路,誰知道她會不會心狠手辣直接弄死他們。

  到時候皇后丟的不過是些身外名,在她之前背棄宗族害死至親蠱惑聖上的名頭上再添幾分惡名,可他們這些人丟的那都是命。

  誰敢拿命去賭?

  「惠王叔,我府中還有些事情,就先告辭了。」

  「啊,我也想起昨兒與人有約推脫不得,宮裡的事情回頭再說。」

  「我夫人娘家兄長來了,我得回去見見。」

  屋中之人紛紛開口告辭,各有藉口。

  惠王想要挽留不成,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三五離開,人走蕭瑟,屋中只剩滿地狼藉。

  惠王眼見著所有人都跑了,氣的一腳踹在身旁桌腳,「砰」的一聲巨響後,他臉上肉都在抖,許久之後,他猛地一咬牙說道:「備車,本王要出府。」

  ……

  京中一處安靜院落,夜色昏暗之時,兩道人影站在荷塘之前低聲說話。

  「魏帝居然敢離京,還帶兵去了南齊。」

  「消息確定嗎?」

  「確定,南齊那邊送回京城的戰報我親眼看過了,尹豹帶兵連奪數城,南齊皇帝已有服軟之心,南齊那邊不僅主動收斂兵力,還派南齊三皇子親自前往議和,若不是魏帝親至,南齊敗的不可能這麼快。」

  說話那人頓了頓:「而且同南齊戰報一起回來的,還有睦南關那邊探子的密信,南齊三皇子的確出現在大魏軍營,被魏朝人十分禮待。」

  另外那人聞言安靜片刻,再開口時喉間怒氣喑啞:

  「我就說西北那邊的戰況怎麼會那麼奇怪,以鎮安軍和龍庭衛的兵力,加上魏帝登基之前就已經開始防備跟北陵戰事,就算國師他們帶人急襲,大魏也不該毫無還手之力。」

  「可這段時間他們卻頻頻失利,接連有大將戰損,卻死守落雁關和幾處邊城,他們分明是在拖延戰局,想要以北地小範圍的失利遮掩視聽,只等魏帝從南齊率兵北上。」

  「我們得立刻傳信給國師,不計代價定要拿下落雁關,否則等魏帝回援麻煩就大了。」

  之前說話那人說道:「國師那邊要傳信,魏朝這邊也要想辦法讓他們自己亂起來。」

  「你是說?」

  「魏朝那些個世家。」

  說話的人聲音透著一股冷意:「魏帝奪位之前本就跟那些世家有仇,登基之後更是竭力打壓他們,那些世家幾乎是剮掉血肉才能勉強保住些許家業,卻也有大半的人被魏帝強勢逼迫離開朝堂,我就不信他們當真不恨。」

  大魏世家經營百年,和皇權交纏各有勝負,不是皇權壓過世家,就是世家壓過皇權,更有甚者兩方各執一半朝權,但無論何時世家都從未像是如今魏帝在位這般,被打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世家之人何等高傲,如今卻被迫低下頭顱,苟延殘喘的在魏帝手下「討生活」,還要時時防備著被魏帝清算。

  他就不相信那些人心中半點想法都沒有。

  魏帝人在京城時,為人強勢壓得世家那些朝臣不敢動彈,他們也不敢輕易冒險,可是如今魏帝不在京城,甚至還將朝政大事交給才不過十、六七歲的年輕皇后,那些世家之人怎麼可能忍耐得住?

  若當真安分守己,也不會有今日「逼宮」御龍台的事了。

  另外那人聞言有些心動,可是……

  「鳴珂,你是國師留在大魏最重要的隱棋,你如果去接觸世家那些人,恐怕會暴露了身份。」

  「鳴珂」聞言笑了聲:「你放心,我早前就與大魏那幾個世家的人有所接觸,與他們府中之人也都相熟,而且……」他退後半步,抬眼揚唇:「你覺得,會有誰能猜到我身份?」

  他藏身多年,任憑魏帝那黑甲衛翻遍京城,也從不曾尋到他半點蹤跡。

  旁邊那人看了鳴珂一眼,忍不住跟著笑了聲:「也對,是我多慮了。」

  這是國師留在魏朝最深的底牌,藏了十餘年的探子。

  就是他光明正大站在所有人眼前也不會引人懷疑。

  那人放鬆下來:「那世家那邊你且行事,我會暗中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