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綺月沒留意傅來慶臉上那瞬間的憋屈,只是覺得自己這主意簡直棒極了,天底下怎麼有她這麼聰明的人。
她和傅來慶要是湊一起了,既解決了傅家的麻煩,又讓她爹娘安心,簡直就是兩全其美!
見傅來慶悶聲沒說話,錢綺月直接纏著他:「你覺得怎麼樣?咱兩成婚之後,只要你做到你剛才說的,往後由著我不管束我,我肯定讓所有人都誇你有個好媳婦兒。」
「這樣傅家不用費盡心力跟人解釋,我阿娘他們也不用為的事發愁,咱倆這麼合適,不成婚會天打雷劈的。」
傅來慶:「這……」
「這什麼這,大男人家家的,行不行你倒是說句話。」
傅來慶滿臉猶豫,看著錢綺月叉腰瞪眼的樣子,半晌才遲疑道:「這麼大的事情,你總要讓我考慮一下……」
「有什麼好考慮的,是我不夠漂亮,還是我家世不夠好,你覺得我帶不出去,還是你覺著我不如別人?」
錢綺月瞪圓了眼將臉湊到傅來慶跟前,那陡然放大的嬌美臉龐直接讓得傅來慶險些繃不住。
小姑娘本就是張揚明媚的模樣,此時湊到極近時,二人臉頰都幾乎要貼上。
漂亮多情的桃花眼,細膩白皙的肌膚,還有嘰嘰喳喳瑩潤紅唇,連帶著前傾時露出的一小截白皙脖頸,都讓傅來慶忍不住屏住呼吸渾身繃緊。
她呼吸落在臉上時,帶著一股子淡淡的薰香,傅來慶喉間滾動了下,猛地朝後仰去,心臟狂跳著恨不得能躍出喉嚨口,耳根也是如血殷紅。
錢綺月被傅來慶嚇了一跳,瞪圓了眼:「你幹什麼,嫌棄我?!」
她有那麼嚇人?!
「沒有嫌棄。」
「沒嫌棄你躲什麼?」
傅來慶臉上滾燙,他強壓著心跳瞧著有些不高興的小姑娘,見她橫眉豎眼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微啞著嗓音說道:「我答應你。」
錢綺月「嗯?」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他說什麼,她頓時欣喜:「你答應了?」
傅來慶:「答應了。」
「太好了。」錢綺月眉開眼笑。
傅來慶見她滿是歡喜的樣子,嘴角也是忍不住揚了起來。
他平復了一下狂跳的心臟,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枚彎月玉玦遞給了錢綺月。
「既然要成婚,便要將事情做全,免得讓人說嘴。」
「我回去後會告訴祖母,說我早就對你有意想要迎娶於你,這枚玉玦就當作我給你的信物,這幾日我會讓祖母去錢家提親。」
錢綺月拿著那玉玦欣喜:「好,我也會跟阿娘說,不過提親的事情……」
她皺了皺眉,想著周玉嫦和何家在鬧退婚,這個時候傅來慶去錢家提親好像有些不好。
她遲疑了下,臉上有些猶豫。
傅來慶見狀心中提了起來:「怎麼了?不想讓我去提親?」
「不是。」
錢綺月不知道該怎麼跟傅來慶說周玉嫦的事,她低聲道:「你和老夫人去提親可以,但是別太大張旗鼓,訂親的事情也稍微緩緩。」她頓了下,「等南地戰事結束,文信侯歸京之後,咱們在定親。」
傅來慶不解:「為什麼?」
錢綺月:「沒為什麼,錢傅兩家聯姻不是小事,肯定不可能潦草馬虎。」
「眼下馬上就年節了,陛下登基大典在即,棠寧也要封后,這麼多事情擠在一起本就匆忙,我和阿娘這段時間也會頻繁進宮,沒太多功夫去辦定親宴,若只是隨隨便便訂親,我爹爹肯定不會答應的。」
錢綺月尋了個不算藉口的藉口,傅來慶果然信了,畢竟禮部籌備登基大典和封后之事人盡皆知,而且這幾日朝中為著封后和選妃的事也鬧的沸沸揚揚。
新帝不肯納妃,朝臣不肯皇后獨占後宮獨得帝寵,兩邊較力之下摺子像是雪花似的,每日去找曹德江想要讓他出面說服新帝的人都快把曹家門檻踩踏了。
比起宮中的事,他們二人訂婚放在此時的確有些不合適。
傅來慶點點頭:「聽你的,反正一般男方上門提親,女方也會思量考校些時日以表重視和矜持。」
「我回去先與祖母說,讓她去錢家見一見錢夫人他們,將這樁婚事提了,錢夫人他們若是應允的話,訂親的事情可以緩上些時日,等南地戰事平定文信侯他們歸京後再定。」
錢綺月頓時露出笑:「好。」
外面守著的元寶聽著裡頭眉開眼笑仿佛得了天大好處的錢小娘子說著成婚的事情,而自家郎君一本正經有些「勉強」答應,他簡直沒眼去看。
心裡剛吐槽自家郎君奸詐,一抬眼瞧見側邊後牆外站著的人時,元寶臉上頓時僵住。
……
錢綺月跟傅來慶商量好傅家上門的時間後,傅來慶就告辭離開。
這裡畢竟是榮宅,他也不好久留,等從裡面出來,瞧著錢綺月提著點心離開,那背影滿是歡喜雀躍,他耳根有些紅,臉上也是忍不住的笑。
齊澄果然說得沒錯,等是等不來的。
小孔雀不開竅,就先將人帶回被窩裡再說。
「元寶……」
傅來慶剛笑著想叫元寶一起回府,好能去找傅老夫人表明心意求娶錢綺月時,冷不丁就見元寶滿臉急切的朝著他擠眉弄眼的。
傅來慶莫名:「你眼睛抽筋了?」
「他眼睛沒抽筋。」
一道清朗聲音從身後傳來,傅來慶連忙轉身,就瞧見棠寧神色莫測地站在他身後。
他臉上笑容頓時僵住,扭頭瞪了元寶一眼。
元寶滿是無辜的小小聲說道:「我剛才就給您使眼色了……」
他又沒讓自家郎君幹這喪良心的事情,況且祥寧郡主過來之後他還沒來得及提點,就被郡主身邊那丫鬟冷眼瞧著,大有一副他敢開口就弄死他的樣子。
祥寧郡主那是板上釘釘的皇后娘娘,那丫鬟聽說也是暗衛死士出身,就那麼冷冷瞧他一眼就好像有刀子落在脖子上。
元寶哪裡敢動?
傅來慶見棠寧就那麼淡淡看著他,臉上神色瞧不出喜怒,他頓時有些心虛的低咳了聲:「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