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完了啊。」錢小小咂吧咂吧嘴，咽下嘴裡的肉乾，話中帶著一絲失望。
許春嬌剛從剛才偷看的經歷中緩過來，就聽到錢小小如此感嘆，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現在她可知道錢小小說的看戲是什麼意思了，不過她總覺得這樣不太妥當，若是被人發現，對錢小小的名聲也不好。
「小小，你經常這樣做嗎？」許春嬌思索片刻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眼前這個有些沒心沒肺的人。
見到許春嬌眼中的鄭重，錢小小忍不住撓撓頭，突然感覺有種被長輩訓話的感覺，她語氣略不足地回答，「也、也沒有經常。」
許春嬌見她這樣，就知道她心中應也知道此行為的不妥當之處，只是並沒有太過重視。
見錢小小有些緊張，許春嬌轉移話題，「你為何如此信任我，咱們是第一次見面吧。」
「就是覺得你很親切，想要親近你，而且你是除了我爹娘外第一個見我吹嗩吶沒有瞧不起我的。」
原來這丫頭知道自己吹嗩吶不合適啊，那她還吹，聽她說的也不像是第一次這麼幹。
「你是故意的？」許春嬌疑惑問道。
「是啊，您不知道，每次什麼宴會的總要被迫上去展示才藝，京城這些少爺小姐們還格外喜歡舉辦什麼詩會、文會，只要參加就免不得要上台展示，不去吧就說你不合群，性格孤僻之類的，可若上去表演吧，我總覺得那樣就跟雜技團表演的猴子一般。」
「所以你便吹嗩吶。」許春嬌了解道。
「是啊，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吹嗩吶的時候那些人的表情有多精彩，後來參加那些聚會就沒人再讓我表演了，一下子就清閒下來了。錢小小得意的說著。
「我也知道她們在背後怎麼說我，無非就是說我才學不好，只會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覺得我不如他們罷了，可是我覺得沒什麼，反正這樣做後我覺得比以前更自在，我何必為了不認識的人委屈自己。」
錢小小知道她這樣做的後果，不過她不在意罷了。
許春嬌見她都明白，也十分佩服她，覺得錢小小雖然看似有些不著調，卻是一個十分通透的人，對她的喜歡也多了幾分。
「這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許春嬌肯定了她的做法，隨即又將話題轉移到之前的問題，「那你可知若被人發現你偷聽會有何後果嗎？」
怎麼又說到這事上面了，錢小小撇撇嘴。
「我不是偷聽，就是剛好遇到了，是巧合呀，誰知道她們會出現在哪裡，這些都是巧合。」錢小小眨眨眼，俏皮的看著許春嬌。
許春嬌被她的話一噎，這麼說也沒錯，她們又不是知道這裡有人後才來的，而是她們先到，對方後到，論先後順序的話的確不能算是偷聽。
錢小小的丫鬟一臉無奈，她家小姐的歪理很多，以前夫人就說過她，被小姐繞過去了，總是拿小姐沒辦法。
許春嬌理了理思緒，緩緩開口道。
「小小，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負你的信任，想必你母親也和你說過此事吧。」
錢小小點點頭，許春嬌繼續道：
「我知你的想法，無非就是覺得宴會無聊，想找點事干，覺得這無傷大雅。」
錢小小繼續點頭，她覺得即使被發現大不了就是名聲受點兒損，沒什麼大問題。
「若沒被發現，確實如你所想，這事無傷大雅，但若是被發現呢？京中權貴眾多，公子小姐們皆是心高氣傲之人，最是看重臉面一事。」
「若他們發現自己那些不想被人發現的事暴露在別人面前，他們會怎麼想，雖說按道理不應該怪到你頭上，但是他們會跟你講道理嗎？即使面上不怪罪於你，但是私底下呢？你能保證他們都是心胸豁達之人，不與你計較嗎？」
見錢小小若有所思，許春嬌繼續開口。
「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最怕就是有心算無心，你在京城的時間比我久，想必也聽說過一些私密之事，若你沒有自保的權勢和能力，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境。」
「今日我與你母親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能看出她極為疼愛你，想必你家中應該甚是和睦，那你有沒有想過若今日出現的不是剛才兩位小姐，而是權勢地位在你家之上，得罪不起的人，而且不小心被他們發現你在旁邊，會有什麼後果嗎？」
錢小小臉色有些微變化，她以前從不曾想過，想著姑娘家的聚會無非就是各家小姐，即使有什麼糾葛也不外乎是姑娘們吵吵架之類的事。
許春嬌見錢小小聽進去了，繼續娓娓開口：
「他們會不會藉助家裡的權勢，暗中打壓你家，給你們添麻煩？」
錢小小想像了一下，覺得還真有可能，她隨父母進京後接觸了很多官家小姐，也隱隱聽聞了一些聳人聽聞的後宅之事，自己還蹭感嘆過這些人的厲害之處，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果然還是太無聊了閒的，腦子都變笨了。
「而且對你自己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危險之事呢？」
「夫人何出此言？」錢小小疑惑問道。
「假若今日你一人在這隱蔽之處，若是一個外男恰好闖了進來，剛好又有人路過，你覺得可以全身而退嗎？」
許春嬌覺得自己必須提醒錢小小，好歹也算是自己第一個願意交好的小姐，而且看錢小小這樣就知道她估計沒想這麼多，對自己的行為還沒有正確的認識。
錢小小聞言心中一驚，臉色也有些變了，跟在她身後的丫鬟也是一臉嚴肅。
「我、我沒想過這個問題。」錢小小結結巴巴的開口。
錢小小是真沒想過這些，她也只是因為覺得宴會無聊才想著找個偏僻隱蔽的地方躲清淨，後來發現這樣時常能遇到一些如今日一般的事，她也沒放在心上，只把這些當做是躲清淨時的一個樂子罷了。
她娘也曾讓她不要到處跑，無聊也待在宴會的場地，免得惹麻煩，但她卻覺得頂多是被發現而已，即使被發現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現在，許春嬌這樣一提醒， 她不免想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