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嬌疑惑:「老夫人如此看重周家表小姐,可是有何原因?」
周嬤嬤搖搖頭,沉吟著說道:「老身也不甚清楚,只是據老夫人說,周家表小姐肖似自己,見到她就心生歡喜。」
說完,周嬤嬤也是一副不甚理解的模樣,要說老夫人對女兒不好,這倒也沒有,若沒有旁人,老夫人對自己的女兒那是真的好,可是一旦涉及到娘家那邊的晚輩,特別是周巧怡,自己的親女兒也得靠邊站的,她一直無法理解老夫人的想法。
許春嬌默然,這難道別人的女兒比自己的香?她也不太能理解老夫人的想法。
「依嬤嬤如此說,那雲菱對上周家表小姐豈不是很吃虧。」
周嬤嬤點頭:「老侯爺剛去世那幾年,侯爺去了邊關,我留守侯府,依稀記得剛開始老夫人將周家小姐接入府中小住時,雲菱小姐還會與之發生爭執,也與老夫人鬧過幾場,不過後來慢慢地,雙方便和平相處了。」
想必是南牆撞多了,明白了與周家表姐相爭得不著好便改變了策略吧,堂堂侯府千金還要看表小姐的臉色,想想也真是讓人憋屈,不過她也只是感嘆幾句。
從與陸雲菱相處的幾次來看,她總有種感覺,總覺得陸雲菱對她和陸雲霆的態度有些奇怪,具體的說不上來,就感覺與陸雲菱相處起來有些彆扭,她也不打算與陸雲菱深交,維持表面的和諧即可,便沒有深究。
現在想想,難道是因為常年被周巧怡壓制導致的性格扭曲?
算了,只要對自己和侯爺無害便成,反正依著陸雲霆與李氏的關係,自己和陸雲菱也不可能成為一對關係親密的姑嫂。
「那雲峰呢?嬤嬤覺得他如何。」
周嬤嬤思索片刻:「雲峰少爺文思敏捷,從小聰慧,在讀書上十分有天分,老夫人從小就對其寄予厚望。」
「不過,老身與雲峰少爺未曾有太多接觸,倒不好評判,但從以往所見,雲峰少爺待人溫和有禮,待人接物有禮有節,在一眾書生之中名聲十分不錯。」
許春嬌點頭,她與陸雲峰見面次數屈指可數,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溫和有禮,她回想了幾次見面的場景,好似老夫人李氏十分聽陸雲峰的話。
「老夫人十分重視雲峰少爺,自老侯爺去世後,侯爺繼承爵位前往邊關,老夫人便十分重視雲峰少爺的學習,只要是與雲峰少爺學業有益的,老夫人必定全力支持。」
許春嬌覺得估計是老夫人覺得侯爺的地位穩固,在「武」這方面沒法超越侯爺,無法撼動其地位,便打算讓自己的兒子在「文」上面做文章,走一條不一樣的道路吧。
許春嬌想到陸雲霆如今的處境,心下輕嘆,都羨慕陸雲霆的身份地位,卻看不到他這些年在背後付出的辛苦和危險。
如今侯府的安寧不知陸雲霆花費了多少心思,希望老夫人不要破壞這好不容易得到的局面吧。
想到此,許春嬌也無比希望陸雲峰能在文臣這條路上走得順暢,若他能取得成績,不僅能維持侯府的體面,應該也能緩解他與侯爺之間因為爵位而產生的矛盾,一旦他功成名就,有了自己的目標,也許就不會將爵位當做奮鬥的終點和唯一目標,免得以後兄弟相爭,雖然許春嬌相信陸雲霆不會輸給陸雲峰,但是還是能避免則避免得好。
許春嬌想到那個平日裡總是神色堅毅的男人,心想,就算陸雲峰想爭也爭不過吧。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許春嬌就在自己的院子裡待著,偶爾去松柏院給李氏請安,看著十分愜意。
老夫人李氏看著許春嬌如此悠閒的模樣,心中的火卻憋得難受,今日許春嬌剛請完安離開,她就忍不住摔了一套青花茶具。
許春嬌隱約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心中好笑面上卻不顯,好似什麼也未聽到十分淡然的帶著綠柳幾人回了臨風居。
「老夫人您小心點,可別傷了自己。」嬤嬤小心地將李氏扶到一旁的坐榻上歇著,一邊勸解,一邊輕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
「夫人您可悠著點,二公子和小姐可就只有您了,若您被氣出個好歹,可讓兩位小主子怎麼辦呀。」
李氏聞言,深深地喘了幾口氣,胸口也不那麼憋悶了,不過臉色依然陰沉。
別看許春嬌這段時間好似安分地待在臨風居,但她的手卻伸得挺長,府中好幾個管事都被她安上各種由頭打發出府了,那可是自己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人,現在全被清理出去了,多年心血都被毀了,怎麼能讓人不生氣。
「周海家的如今怎樣了?」李氏沉默半晌後開口問道。
周海家的是大廚房的管事婆子,這麼些年兩口子一直跟著李氏鞍前馬後,為她做了不少事,周海家的主管大廚房,周海則在府外幫她打理各處莊子並辦事,一直很得用,現如今周海家的被趕出了府,可謂在她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巴掌。
「昨天已經讓人把她送到周海在的莊子上了,周海見狀頗有些擔憂。」
嬤嬤未直說周海在擔憂什麼,想也知道,是害怕自己也被侯府尋個由頭打發了。
「嗯,讓她安心在莊子上待著,這些年她們夫婦對我的忠心我知道,讓周海該幹什麼幹什麼,不用擔心,他們不敢做太過。」
李氏清楚,不管是為了侯府臉面還是什麼原因,陸雲霆不可能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母親做的太過分,將周海家的打發出去是為了府中的管家權,既然已經得手,便沒必要再做多餘的,省得落人口舌。
以往陸雲霆常年在外,鮮少居於府中,李氏雖未繼母,確是他的長輩,於情於理都應該由李氏管家,誰也挑不出錯。
只不過現如今陸雲霆已然娶親,也將長居京城,偌大的侯府都是他的,許春嬌作為現任侯夫人,接管掌家事宜也是理所應當。
李氏對目前的狀況頗感無力,驟然失去手中的權利,讓她頗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