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是來感謝夫人的。」於姨娘柔聲回道,如水的眼眸直直地看著陸雲霆。
陸雲霆卻沒看她,而是轉頭看向一旁的許春嬌,許春嬌知道,陸雲霆這是還在生氣,不願與於姨娘多說,便接過於姨娘的話說道:
「侯爺,姨娘是來謝我給依然請大夫,其實要我說,姨娘也不用特意來感謝我,這些都是我分內的事,依然那孩子既然叫我一聲母親,我總得關照關照她才是。」
又轉身笑著對於姨娘說道:「姨娘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以後可別再如此客氣 。」
於姨娘眼神幽幽地看著陸雲霆,開口還要說什麼,一旁的綠柳見狀上前扶住於姨娘:
「姨娘,現在天也黑了,我送您回去吧,說不定依然小姐還在等著您呢。」
說罷,於姨娘便被綠柳帶了出去,留下陸雲霆和許春嬌在屋中。
許春嬌見陸雲霆不說話,還是一臉鬱郁,便開口問道:
「還生氣啊?」
「你可彆氣了,你可是我和孩子們的後盾,可別被氣壞了,要真氣壞了,就虧大了。」
說著撒嬌似的拉著他的袖子,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陸雲霆被她這麼一打岔,心中的鬱氣散了些,看著眼前努力勸解自己的人,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彎了起來。
「行了,不氣了。」
陸雲霆的手捏了捏面前人白生生的臉頰,惹來對方的一記白眼。
隨後兩人各自洗漱,許春嬌臥在床榻之上,看著披散著頭髮走過來的陸雲霆,心中有些緊張。
前兩天瘋狂的畫面不時的在腦中閃現,讓她不由地臉紅起來,她拍拍臉,將少兒不宜的畫面甩了出去。
她覺得這兩天有點太過了,還是需要節制一下才行。
可是,要怎麼提醒陸雲霆呢?
還沒等她想到如何開口,陸雲霆已經出現在了身邊,伸手將她往懷中一帶,就枕在了帶著輕微潮汽的結實胸膛上,她的身體一僵。
「侯爺,今晚···」
「睡吧。」
兩人同時出聲,皆是一愣。
「你要對我說什麼?」陸雲霆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睡吧。」
許春嬌反應過來,他這意思就是直接睡覺唄,緊張的身體瞬間放鬆,在他懷中動了動,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
陸雲霆感覺到她的身體變化,輕笑了聲,看了懷中之人一眼,也閉上眼陷入睡夢之中。
···
於姨娘被綠柳送回春華院,將自己關在房中,獨坐在鏡子面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眼中的光明滅不定。
「侯爺,你怎麼就是看不見我呢?」
「是不是因為我生的不是兒子啊,要是兒子就好了。」
她想到剛才陸雲霆對她視而不見,就覺得心中堵的難受,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以前他回京還會來自己院子裡看孩子,只是,為什麼後來就不來了呢?是不喜歡女兒了嗎?
一定是這樣,跟侯爺同齡的男子,膝下都已兒女成雙,唯獨侯爺,膝下空虛,只有一個女兒,不,現在是兩個女兒,竟然連一個兒子都沒有。
一定是因為侯爺想要兒子,才不喜歡女兒,才不來看我的。
於姨娘為陸雲霆找了一個理由後,她也覺得不那麼難受了。
隨後出了房間,去隔壁看了看熟睡的陸依然。
奶娘見於姨娘過來,心中忐忑,上午周嬤嬤來找她問話的事她沒敢告訴於姨娘。
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奶娘,可得罪不起這府中的主子,想到周嬤嬤離開時說的,她明白,自己絕對不能把事情透露給於姨娘,要不然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可真的會遭殃。
「姨娘,依然小姐今晚很乖,一點也沒鬧。」
「嗯,你出去吧,我在這兒陪一下她。」
奶娘聽話的離開了,踏出房門時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
見奶娘出去了,於姨娘也沒有動,就安靜地站在床邊,直直的看著床上的陸依然,神情專注,仿佛透過她看向了其他的人。
就這樣,於姨娘在房中待了快半個時辰,直到感覺站得有些腳軟,才轉身離開。
奶娘見她走了,趕緊回屋,查看陸依然的情況,見一切正常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周嬤嬤可是警告過自己,依然小姐不能有一點差池。
奶娘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著熟睡的陸依然,又想到剛才離開的於姨娘,心中感慨。
她是真的不懂於姨娘,明明看上去很愛自己的女兒,可是為什麼會故意把孩子養的病歪歪的,只是她作為一個奶娘,只需聽吩咐辦事,其他的管不了。
···
第二天,許春嬌神清氣爽的起床了,精神頭比前兩天好多了,不由地在心中感嘆,果然有些事不宜太多,還是睡覺養人。
陸雲霆見她從起床開始,整個人就神采奕奕的,便開口問道:
「今天回門就這麼開心。」
許春嬌一愣,他好像誤會了,不過誤會就誤會吧,總比讓他知道真正原因來得好。
「是啊,雖然才兩天,但總覺得好似過了很久,還真挺想回去的。」
她也沒說假話,確實是有些想念常氏,按常氏原本的計劃,也快離京了,她們母女兩可沒多少日子相處,一想到以後再難見面,她便不舍。
陸雲霆聞言便開口問道:「回門禮準備好了?」
許春嬌點頭,今天是回門的日子,她怕來不及,昨天下午就和周嬤嬤等人把今天要帶的回門禮準備好了,現在隨時都能走。
見都準備妥當,陸雲霆也沒再多問,兩人安靜地吃過早飯,休息片刻,就帶著孩子回門了。
離府前,許春嬌派人去松柏院傳了話,說自己今天回門,若有什麼事尋她,可派人去許府。
松柏院中,李氏收到下人的傳話,眼神微冷,手中的茶水不小心灑到了手上,燙得她驚呼出聲。
嬤嬤趕緊上前,抓過李氏的手查看。
還好,茶水不是太熱,只是輕微有點泛紅,只是李氏的臉色可是陰沉如水,顯然十分憤怒。
「老夫人,您沒事吧?」
李氏皺著眉頭,拿起一旁的手絹擦了擦打濕的手指,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