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時將至,周嬤嬤方才回來,只是臉色不是太好。
許春嬌見狀,心中一沉,與周嬤嬤一同進了小書房,屏退了其他人後兩人在書房中交談起來。
許春嬌一臉沉重的聽著周嬤嬤匯報事情,等她說完,許春嬌沉默良久,輕嘆一聲。
周嬤嬤見她思索,便開口詢問:
「夫人打算如何處置?」
「嬤嬤,這事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侯爺,我看得出,侯爺還是很關心孩子的,總要讓他知曉一二。」
周嬤嬤張嘴想說什麼,見許春嬌一臉堅定的樣子,還是沒有反駁,沉默片刻後,她才緩緩開口:
「聽夫人的。」
之後兩人便再沒說話,周嬤嬤見許春嬌坐在桌邊凝眉思索,便起身離開了書房。
許春嬌見周嬤嬤走了,挺直的脊背彎了下來,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找了個讓自己最舒服的姿勢。
她腦中現在都是剛剛周嬤嬤所說的話。
果然不出所料,她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她其實沒讓周嬤嬤去做什麼特別難的事,只是讓她親自去詢問陸依然的奶娘關於陸依然這幾年的事。
至於為什麼讓周嬤嬤去,還不是因為府里人都知道周嬤嬤和陸雲霆感情非同一般,陸雲霆對她可是十分敬重的,且很多時候,周嬤嬤的態度就代表了陸雲霆的態度,她的身份比自己這個剛進門一天的夫人可更好使。
那個奶娘膽子不大,且全家都在侯府,周嬤嬤借陸雲霆的旗號,讓奶娘仔仔細細地說了這幾年陸依然的日常,著重關注她的日常吃食。
卻沒想到問出來的事真的挺讓人不理解,陸依然每日吃的極少竟是於姨娘自己要求的。
據奶娘所說,以前陸依然的胃口很好,後來不知為何,於姨娘便開始讓奶娘控制她的吃食,每次只給她原本分量的一半。
剛開始陸依然會因為餓而哭鬧,奶娘心疼她,悄悄給她吃了一些糕點,後來被於姨娘發現,狠狠地罰了一次,就再也不敢偷偷給她加餐了。
時間久了,陸依然也不哭鬧了,她的胃口也慢慢地變小,只是身體沒有小時候壯實。
許春嬌想不通,於姨娘看起來是很溫柔的一個女子,怎麼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女兒,也不知陸雲霆到底知道多少。
又想到剛才周嬤嬤的神情,應該是不想讓陸雲霆煩心,想讓她拿主意,但是許春嬌覺得,這件還是需要告訴陸雲霆的,畢竟那是他的親女兒,總不能當甩手掌柜。
而且,她也有私心,畢竟她才剛進門,還不想擔上剛進門第二天就容不下妾室的名聲,但是這事她知道了又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那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陸雲霆來解決了,孩子是他的,妾也是他的,所以他來處理,完全沒問題嘛。
許春嬌本想中午吃飯時和陸雲霆說說這事,沒想到臨到午時,陸雲霆受邀外出了,她只能將事按下不表,等陸雲霆回府再與他細說。
······
陸雲霆出府後來到了一座茶樓,在掌柜的帶領下到了最深處的一個房間,輕輕地推開房門,屋中儼然是前天才見過的太子殿下。
陸雲霆見太子悠閒的喝著茶,眉頭一挑,抬腳進去坐在他的對面,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杯盞,放到一邊。
太子瞪他一眼,從他手中搶過 杯子。
「搶我茶杯作甚,要喝自己倒。」
陸雲霆見他還喝,忍不住開口,
「別喝了,不怕喝了睡不著了?」
太子咂咂嘴,好似在品嘗口中的茶水,他瞥了一眼陸雲峰,看到他眼中的關心,心下一暖。
「我有分寸,難得喝一次,沒事的。」
陸雲霆便不再管他,誰能想到堂堂太子,竟然每天只能對著茶水流口水,只能看不能喝。
太子的體質特殊,普通人喝茶頂多可以提神,但他喝茶的效果可是普通人的幾十倍,一杯茶就足以讓他一晚上睡不著覺了,以前小時候不知道這個毛病時,太子因為喝茶,足足有半個月沒怎麼睡覺,精神一度處在崩潰邊緣,後來才知道是喝茶的緣故,從此以後太子就被皇后要求不能喝茶,他也知輕重,平時喝茶就是裝個樣子,只偶爾實在饞了才會喝一點點,這個毛病除了親近的幾個人沒有人知道。
「你找我有何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太子打趣,自從陸雲霆變成悶葫蘆後他就總想逗逗。
陸雲霆白他一眼,示意不說就走了,太子這才收起嬉皮笑臉,開始說事。
「你那位弟弟準備跟著文清學習,應是準備明年的鄉試。」
陸雲霆挑眉,文清是殿閣大學士,在朝中威望頗高,門生遍地,如果陸雲峰真能跟著他學,也是他的造化。
太子見他沒什麼反應,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不好奇他怎麼搭上文大學士的,你們侯府和文家可沒多大交情,而且文大學士可好多年沒教導過徒弟了,你就不擔心?」
陸雲霆神色如常,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語氣平靜道:
「他不是拜了青山書院的院長為師嗎,院長為他引薦的吧。況且他若真有本事,只要不危害到侯府,我不會幹涉他的發展。」
眼中是對自己絕對的自信,他可不覺得陸雲峰會威脅到自己。
太子打趣見陸雲霆不在意,便開口打趣到:
「你竟然知道他拜了青山書院的院長為師,我還以為你毫不在意這個弟弟呢,竟捨得花時間關心他。」
陸雲霆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感覺太子今天是來找自己逗悶子的。
陸雲霆的感覺沒有錯,太子就是來找他打發時間的。
最近太子的兄弟們都沒鬧么蛾子,連蹦躂的最歡的信王也消停了,於是這兩天比較閒的太子,便一直在府中待著,結果惹惱了太子妃,就被趕出來了,在城中轉悠一圈後還是派人去尋了陸雲霆,準備和陸雲霆一起打發打發時間。
之後兩人一起用膳,又聊了些朝中的瑣事,時間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