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周嬤嬤所言,陸雲霆是沒打算那時候納妾的,畢竟常年在邊關,基本不在府里。不過在許春嬌聽來就理解成了,納了妾也不能帶去邊關伺候,納與不納沒有差別。
只是不知為何,陸雲霆還是抬了于氏做姨娘,只是每次回京,都不會找她服侍,只去看過孩子便離開。
許春嬌覺得吧,陸雲霆也挺慘的,她突然就有點同情陸雲霆了。
妻子不是自己選的就算了,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就連妾室,也不是按自己所願,估計他心裡是十分介意,就是不知道他和於姨娘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讓陸雲霆這麼多年都不能釋懷。
「然小姐的話,於姨娘一診斷出懷孕,老奴就求皇后娘娘派太醫來看診,畢竟是侯爺的第一個孩子,娘娘也十分看重,便派了擅長女子孕事的太醫來看診,後來每個月也會來瞧瞧,直到孩子出生,太醫都說孩子十分健康。」
許春嬌疑惑,竟不是先天體弱,而是後天造成的?
周嬤嬤看出許春嬌的疑惑,她輕嘆一口氣,繼續悠悠道來:
「哎,夫人也知,侯爺的原配小李氏當時病重去了,侯府只能交給老夫人打理後,然小姐就跟著於姨娘一起生活。」
許春嬌點頭,這也正常,老夫人有自己的一雙孩子要管,也不會特意去照顧陸雲霆的孩子,將孩子給姨娘照顧也合情合理。
「後來府中就慢慢傳出然小姐身體不好的流言,於姨娘的院子也總是時不時的開始請大夫,這些年那邊雖然沒什麼大病,但是小病就沒有斷過。」
周嬤嬤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繼續開口:
「特別是侯爺回京的時候,本來好好的人兒總得小病一場,剛開始侯爺還會每天去看孩子,後來就只派大夫過去,不親自去瞧了。」
「我曾經私下查過,然小姐的身體雖然不能說好,但也沒什麼大毛病,就是有些偏弱,平時注意些是沒問題的。」
許春嬌皺眉,周嬤嬤這話說的很有深意,明明出生並沒有弱症的人,為何在府中嬌養著還變差了,她雖然是陸雲霆唯一的孩子,但是是個女孩,對其他人也沒有威脅,沒人會去害她。
而且陸雲霆也不是那種不關心孩子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讓自己照看孩子了, 想到陸依然纖弱的身形,她不禁想到於姨娘,不會和她有關吧?但是她是孩子的親娘,沒理由啊。
許春嬌見屋中沒有外人,便直言問道:
「嬤嬤的意思是···於姨娘對孩子不夠盡心嗎?」
周嬤嬤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憂愁:
「也不能說是不盡心吧,她對然小姐也好,每次生病都寸步不離的照顧,只是、於姨娘可能有些想法不太合適,侯爺應該也看出來了。」
許春嬌點頭,陸雲霆表現的確實不太喜歡於姨娘,她的思維開始發散起來,腦中靈光一閃,出現一個想法,於姨娘不會是故意讓孩子生病來吸引陸雲霆的注意力吧?
這個想法冒出來就開始在心中生根,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可是真的有做母親的能狠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嗎?
周嬤嬤見許春嬌若有所思,神情變換不定,心中一嘆,估計她也想到了,自己當時也害怕有旁人要害侯爺的血脈,可是仔仔細細地查了好久,卻一切正常,後來才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屋中陷入沉寂,要真是她想的那樣的話該怎麼辦?難不成把孩子接到自己院子養?她可從沒想過要搶別人的孩子養,而且於姨娘明面上並沒有犯錯,要不然周嬤嬤之前也能查出來。
不過嘛,以前是沒有主母管,而現在既然她已經成了侯夫人,就不能再這樣下去,要真狠下心想整治一個不受寵的姨娘,還是很容易的,就是要顧慮到孩子的心情,可不能因為一個姨娘讓孩子生怨。
「嬤嬤,我知道了,既然侯爺要常駐京城,咱們就好好為他守好侯府,先找大夫去看看孩子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其他的之後後再說。」
「好的,夫人,我讓人去請回春堂的秦大夫,他的醫術在京中可是數一數二的。」
許春嬌點頭,同意了周嬤嬤的提議。
周嬤嬤便眉開眼笑的去讓人請大夫,去於姨娘那裡給陸依然看診。
······
另一邊於姨娘帶著昏昏欲睡的陸依然回了居住的春華院。
回到屋中,便揮退了下人,坐在床邊看著孩子發呆。
原本溫柔如水的眼中,逐漸泛起一絲不甘。
今天的侯爺還是沒有正眼看自己,她不禁撫上自己的臉,是自己不夠漂亮嗎?
她又看向床上熟睡的孩子,不知想到了什麼,不禁喃喃出聲:
「怎麼是女孩呢,你要是男孩那該多好。」
於姨娘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注意到原本應該熟睡的孩子眼睛快速地動了動。
許久之後,於姨娘長嘆一聲,轉身去外間,拿出還未做好的針線活繼續做起來,從外表看來,是一件男子外袍,應該是給陸雲霆做的。
於姨娘小心地一針一線縫製起衣服,心中卻忐忑,也不知侯爺會不會收下自己的禮物。
她這些年一直有給陸雲霆做各種物件,雖然每次送過去他都收下了,但是她還從未見他佩戴過,心中不是不委屈,只是他常年在外,除了做這些東西,她也不知該送些什麼,便堅持了這些年一直沒斷過。
活計做到一半,回春堂的秦大夫便來了。
於姨娘疑惑,她可沒請秦大夫,這秦大夫因為醫術好,平時可難請,平常小打小鬧的毛病,一般人也不會去請他出診。
秦大夫看出於姨娘的不解,便笑著開口解惑:
「是貴府的夫人請老朽來為小姐診脈的,說是想趁著孩子年紀尚小,好好調理調理身子。」
於姨娘握著手帕的手不自主地收緊,面上卻露出一片激動之色:
「那太好了,妾身早就聽聞秦大夫醫術高超,今日您能來給孩子看病,我也放心了。」
「哪裡哪裡,老朽一定盡力。」
說著便提著藥箱跟著與姨娘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