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下意識想抬起手去觸碰沈長寂額頭上的傷,但想了想,還是收回了手。
就在她把手撤回的那一瞬間,沈長寂順勢抓住了她。
直接往自己額頭放去。
「明明就想關心,退縮什麼?」
沈長寂這一拽,蘇妙整個人都往他懷裡傾去,男人有力的手臂恰好順勢環繞住她的腰肢。
因為身高問題,蘇妙就只能仰著頭看他。
為了讓蘇妙看得准切一些,沈長寂特地彎腰,俯身而下。
炙熱的氣息打在了她的面上,她長睫微顫,有些不自在。
她越是想收回手,沈長寂扣住她手腕的力度越是加大。
「你別抓那麼緊。」
蘇妙剛一動,耳邊傳來沈長寂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看吧……都叫你別動。你抓得那麼緊,我手指甲又不短,難免會戳到你。
疼了吧?」
「疼、很疼。」
沈長寂嗓音透著一絲啞意,他也不掩飾自己,目光灼灼盯著懷中的蘇妙。
蘇妙被沈長寂這麼直白看著,臉上瞬間泛起一抹淡粉,伸手直接捂住了他的雙眼。
她實在不想被他繼續這樣看下去……
特別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中摻雜了幾分柔情,更是能將她平靜的內心直接攪亂一片。
複雜、又說不出感覺……
她推了推沈長寂:「鬆手,我去給你上藥。」
「藥箱在哪,我去拿。」
「你剛下朝,先歇會吧,我去就行了。」
聽到這句話,沈長寂眼底閃過一抹愉悅,輕聲應了一句好。
他手一松,蘇妙立馬去取藥箱。
沈長寂看著蘇妙婀娜的背影,忽然之間覺得自己額頭上的傷,似乎也沒有那麼疼。
但當蘇妙拿藥箱回來的時候,坐在榻上的沈長寂,又是一副難受的表情。
他撐著側額,下頜收緊,仿佛那一塊小傷疼進了骨子裡頭那般……
蘇妙不禁搖了搖頭。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沈將軍破了腦袋呢……
蘇妙拿著沾了藥酒的棉花輕輕碰上沈長寂的額頭,她儘量放輕手上動作,但沈長寂還是發出了吃疼的聲音。
「有這麼疼嗎?」她忍不住問。
「你吹吹或許就不疼了。」
「好似我吹一下就是神功一樣,能夠讓人不會感覺到疼痛……」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蘇妙瞥了一眼沈長寂,直接將手中棉花摁在沈長寂額頭傷口上。
這一下,雖然很重,但沈長寂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只是看著她,那斜長漆黑的眼底儘是深沉墨色,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要將人卷進去那般。
蘇妙屏氣凝神,那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再一次在她胸腔里翻湧。
這種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即使之前面對裴煜,她也沒有……
因為挨得緊,所以她能看到沈長寂眼中的血絲,鬼使神差之際,她微微坐起身子,在他受傷的地方,輕輕吹了一下。
若是問為什麼她會這樣,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剛準備坐下,沈長寂點漆的眸子鎖著她,低頭靠近那誘惑他許久的唇。
熱氣拂過她的臉。
溫熱的吻,落了下來…
沈長寂伸手一撈。
蘇妙就坐到了他的腿上,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裡、
淡色裙衫摩挲著他的朝服。
屋子過於安靜,蘇妙敏感到感覺呼吸都透著欲望,令人心顫。
沈長寂很明顯感覺到蘇妙的變化,這是情動的前兆。
她的面色開始泛紅,氣息變得有些急,體內翻滾著一股怎麼也壓不住的燥熱。
「沈……沈長寂!」
她承認這個男人很有一套能耐。
沈長寂沙啞著嗓音問:「裴煜之前會這樣對你嗎?」
蘇妙愣了愣神,才漸漸反應過來。
「他沒有你那麼無恥。」
「那就是沒有。」
是……她承認裴煜的確沒有那樣對她。
甚至她都沒有想過他們會到那一步。
「承認吧,我與你更有感覺。」
他掐著她的細腰,語調微仰。
蘇妙:「……」
這句話她並不陌生,因為之前她也跟沈長寂說過,她比柳嬌嬌更有感覺。
蘇妙:「你又想說什麼?」
「我想給你在京中置辦一個小醫館。」
蘇妙聽到這話,止不住有些詫異。
「可……」她欲言又止。
「你不是國公府的表姑娘,你不用在意那麼多,更何況先前的蘇大夫名氣在京中也不下。
你眼下是蘇縣主,只要你想,都可以做。但國公府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可我是偽造身份混進去的!」
「那又如何?你就是國公府的人。」沈長寂語氣十分肯定。
他就是家主,只要他認,誰還敢懷疑?
沈長寂知道這個消息對於蘇妙來說,有些大。
沒關係,他可以給她時間緩過來。
「只要你想,你願意,醫館隨時可以開起來。」沈長寂又補了一句。
他的黑眸幽深,熱切地注視著她。
「我……」
她心十分亂,
沈長寂眼看著蘇妙準備起身,再次將她抱住。
「別動,讓我抱一會。」
聽到這話,蘇妙沒有繼續亂動。
只是她沒有想到,沈長寂真的只是單純抱著她。
一直到她能聽見均勻的呼吸聲,她才知道這個男人睡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睡著後的沈長寂,眉眼看起來多了幾分柔和,更平易近人了些。
她忍不住撫上他的雙眼,慢慢滑到他的薄唇上……
觸碰到那一瞬間,她連忙收回手。
她竟然……
但蘇妙並不知道,自己這些小動作都落到了沈長寂的眼裡。
沈長寂故作還在睡著狀態,尾指輕輕觸碰上蘇妙垂下手的尾指,輕微碰了一下。
蘇妙沒有察覺到異樣,但還是忍不住往沈長寂看去。
沈長寂沒有留下用晚膳,似乎有事又急忙離開了。
蘇妙也沒有留著。
只是離開前,沈長寂抱著她膩了好一會。
他倒是生龍活虎了,可蘇妙卻軟得爬不起來。
……
一離開,沈長寂就去處理事情。
孤鷹更是沒有想到,自家主子竟然把眼下最棘手的事情都接了下來。
一副趕著要立功的模樣,直接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主子,其實我們也不用這麼急。」
「此事若是不做,我如何掌權?」
孤鷹聽到這話都愣了,「主子還要掌什麼權?」
在國公府不是已經能呼風喚雨了?沈長寂更是沈家幾代難出的一個天縱之才啊!
沈長寂眸光幽深:「還不夠。」
他要一個翻得了祖宗的權,鎮得住那一眾老匹夫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