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然是厚厚的人牆,他們進不去,即便進去也是擠的難受,就在這裡便好。
而且這裡也能看見。
常寧剛說完,便看見前方,最前面,一個戴著青面獠牙的人對他們這邊揮手。
常寧睫毛微扇,看身旁的人。
他們剛剛有點熱,摘了面具,所以現在他們就是正常的面貌。
此刻,溫為笙亦在揮手,在對那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揮手。
常寧笑了。
那戴青面獠牙的人應該就是蔣束了。
「蔣束看到你們了,我也看到你們了,你們真不過來?」
饒嘉佳也理解,這厚厚的人群,要突破這重重包圍過去,也不是件亦是。
常寧看蔣束身旁那戴著妖精面具的人,笑道:「不過去,待會結束了我們在外面匯合。」
「行,我在這前面,把這現場的活動拍下來,回去我們看。」
「好。」
饒嘉佳利落掛斷電話,常寧拿下手機。
溫為笙和蔣束通電話,隨著常寧結束通話,他和蔣束也結束通話。
他說:「我們就在這後面看,不過去了,過去太擠,也影響別人。」
常寧點頭:「是的,我這裡是可以看到的。」
一樣的。
溫為笙看她清麗的容顏,此刻廣場的燈光呈橘調落在她臉上,染了這濃濃夜色,似在她臉上蒙上了一層碎橘色的紗,看著朦朧,溫柔,繾綣。
他說:「我們把面具戴上吧。」
突然間不想讓人看見這樣的美麗,想讓她藏起來。
常寧笑了:「好。」
他們過來的時候便聽說了,這面具也是一種祈福的意思,就相當於祭祀祈福的人如古代的祭司一般,他們祈求上天的祝福,祝福這下面的人平安,健康,順利。
而他們這下面的百姓亦誠心祈求,祈願一切安好,祈願心中一切所願皆可以實現。
今夜祭祀台上的活動都是如古時一般,他們這裡的人戴上了面具便也就如同古人,沒什麼區別。
這是一種敬畏,是一種尊敬。
常寧和溫為笙既然來了這裡,那自然就要敬畏,尊敬的。
而且,祈福這是好事,不論是否實現,但讓心靈稍稍有所依託,這也是好的。
常寧把面具戴上,溫為笙亦是。
而周遭的人也都帶著面具,看著前面廣場上的祭祀活動。
祭祀活動已然開始,莊嚴隆重的奏樂鼓聲在廣場中間響起,遊客的聲音逐漸不見,大家皆認真的看著廣場上的祭祀祈福。
同時,許多人拿著手機對著這個場面拍攝。
沒有人出聲,每個人都非常的安靜。
常寧亦是看著這廣場上的一幕,看著這祭祀的人,他們跳的舞,莊嚴的模樣,他們做的事,她認真的看著,然後逐漸的,她有了一個想法。
是的,想法。
這種活動也相當於是一種文化,當地的歷史文化。
現在這樣的活動是在他們平城所屬的小鎮,是他們的平城文化,不知道匯城有沒有這樣的本土文化。
如果有的話,也可以增加一個項目,常寧覺得很不錯。
從古至今,人都有想要,也都會有各種愁苦,困難,而這樣的時候沒有辦法解決,那該怎麼辦?
只能這樣,祭祀,祈福,向上天祈求,以求得安寧。
便如寺廟,道觀,它們的存在是有著極大的意義的。
常寧看著此刻這裡這麼多的人,之前那麼的喧鬧,此時卻這般的安靜,雖然他們面上都戴了面具,看不到臉上的神情,但常寧能感覺到他們對這祭祀祈福的尊敬,能感受到他們心中的祈求。
家人自己身體健康,事業順利,財富上漲,愛情婚姻美滿。
人想要的,不過就是這些。
但恰恰這些是一切痛苦的根源,讓人深陷其中,無可自拔。
匯城的烏木館設計會有單獨的一處留出來,以便後面的一些安排。
而這留出來的地方不小,常寧覺得,等周一上班,她跟秦叔叔說一下,可以問問祁正右,他們那邊有沒有這樣的活動,如果有,可以增加一項,專門用於遊客祈福,心靈的依託,同時也讓當地文化得以更深的存留在人心。
心中想著,常寧看的是愈發認真,愈發專注。
溫為笙亦看前方的祭祀祈福活動,但是,他的心卻大半都在常寧身上。
他視線不時落在常寧面上,儘管她臉上戴著面具,但她的眼睛露在外面,始終清亮有神。
看著她的眼睛便會不自主的心靜,看著這雙眼睛便無法再把視線移開。
祭祀祈福活動有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八點開始,九點結束。
但其實,在差不多八點四十分便結束,然後廣場上的祭祀人員給在場的遊客發紅色的祈福帶,免費發放。
每個人都有。
而這些祈福帶可以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寫下心中的祈願,系在這廣場中間的那一棵需要七八人才能環抱的千年菩提樹上。
現場有人指揮,指揮著大家有序排隊,領祈福帶,寫祈願。
雖然這個時間不算晚,但也不早了,這麼排隊寫願望,再掛上,不知道會耽擱多久,但大家依舊留了下來,認真排隊,真心祈願,然後帶著虔誠的心把祈福帶系在樹上。
當然,也有著急離開的,不願意等的,他們便可以寫下自己的祈願後把祈福帶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待今晚大家離開後,再逐一掛上去。
所以,隨著祭祀祈福活動結束,現場的人也開始逐漸減少,陸續離開。
溫為笙說:「我想排隊領祈福帶,你要領祈福帶嗎?」
他問身旁的人,聲音清潤溫和。
只是,兩人站在這後方,前面有要離開的人便往這後面退,擠。
而隨著活動結束,之前的安靜不再,熱鬧恢復,周遭變得嘈雜
常寧和溫為笙不受控制的被前面的人擠,他們本來站一起的,現下都被擠的拉開了一點距離。
也是溫為笙君子,他沒有朝常寧那邊靠,沒有去拉她。
如若他往她那邊靠就不會和她拉開距離,但也會撞到她。
他說著話,溫潤的嗓音都被這嘈雜聲給沖淡了,不過常寧離的近能聽見,她身子動著,躲過前面的擁擠,邊躲邊說:「可以,我們先……」
「讓讓讓讓!這裡有人暈倒了!」
忽然的,前面傳來急快的聲音,然後緊跟著一股強大的擠壓湧來,一瞬便把常寧和溫為笙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