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國。
屏幕上跳動著這個名字。
洛商司看著這名字,然後划過接聽:「秦叔叔。」
秦正國此時在館裡的辦公室,他看時間,邊看時間邊聽手機里傳來的嘟聲。
當電話通,手機里傳來這低沉的嗓音時,他立刻便笑著說:「商司啊,你現在到哪裡了?大概多久到館裡?」
昨日洛商司離開後,秦正國沒見到人,便給洛商司打了電話,約好了今日中午洛商司來館裡。
現在到時間了,洛商司還未到,秦正國自然就要打電話問問了。
洛商司看窗外飛逝的景物,出聲:「我在來的路上,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到。」
「好的好的,你還沒用午餐吧,到了館裡我們先去用餐,用了餐再回來。」
「不用,在館裡即可。」
秦正國明白了,說道:「那好,我讓廚師另做幾道青州菜,你來了將將好。」
「秦叔叔,不必另做,就平城菜。」
「我吃著平城菜,極好。」
這「極好」二字,如何聽如何都不同,秦正國不是糊塗人,一聽便知道洛商司的意思。
他笑道:「哈哈哈,我還怕你青州人吃不慣平城菜,你現在即這般說,那秦叔叔就不讓人做青州菜了,就平城菜,你再好好嘗嘗咱們平城菜的味道。」
「謝謝秦叔叔。」
短暫的一會通話,洛商司和秦正國結束通話。
他拿下手機,看時間,然後看窗外景色。
正是午時,太陽火熱的照著這個青山綠水的小城市,一眼可見的是清秀的山脈和蔥翠的樹木,生機勃勃。
洛商司看著這些綠色,在熱烈的陽光下愈發蓬勃,他指腹微動,身子靠在椅背,然後眼眸閉上。
館裡。
館長辦公室。
秦正國和洛商司通完電話便拿下手機,撥通另一個電話。
「館長。」
隨著電話通,手機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秦正國說道:「老楊,做幾道咱們縣城本土的特色菜,特色味。」
「現在做嗎?是有什麼人來嗎?來多少?」
顯然,電話里的人面對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都熟練了。
「現在做,人不多,就一個。」
「食堂有新鮮的食材吧?」
「有,這個你不用擔心。」
「那行,做幾道,他大概二十分鐘到,時間有點緊,你看著安排。」
「好的。」
秦正國這般說了,老楊這邊也就大概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來的人身份一般,不然不會這會才讓他做,抑或這來的人身份很大,但卻不是個在意這表面功夫的主。
但不論是什麼樣的主,在二十分鐘內要做好幾道本縣城的本土特色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是一件能精細的事。
所以,他只能做幾道簡單的,不是那般敷衍的特色菜。
當然,他會儘可能的去做好。
但要做極複雜的本土特色菜那便沒辦法了。
時間不夠。
掛了電話,老楊便立刻吩咐廚房的人動起來。
趕緊重新做菜。
而秦正國這邊,隨著通話結束,他看時間,再看外面的天色,隨即便出了辦公室,往館外去。
洛商司今日要來,他沒跟常寧說,畢竟常寧昨日話已經放出來,秦正國也就明白其意了。
同時,他也明白洛商司的意思。
昨日一通電話,他便明白洛商司的心思了。
什麼工作,什麼安排,那都是靠近常寧的藉口。
洛商司這麼頻繁的出現在常寧面前,出現在匯城,平城,目的就是為的常寧。
而他作為常寧這邊的娘家人,他自然是幫自家人的。
洛商司來,他不說常寧,出去吃飯,他也不說常寧。
但洛商司不出去吃,要在館裡吃,那他也沒關係,就在館裡。
洛商司來館裡不是為了吃這一頓飯,而是為了那一人。
他知道。
但他不會去叫常寧,常寧作為館裡的員工,她該做什麼便做什麼,洛商司作為資本,他來館裡他這個館長接待就可以了。
當然,如果兩人沒離婚,他會叫上常寧。
但現在,是不必了。
秦正國看著時間便去外面等著洛商司到,作為館長的職責他是必然要做好的。
而洛商司說二十分鐘左右,便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
秦正國在外面也就等了十幾分鐘,便看見那熟悉的奔馳車駛進來。
他當即揚起笑過去。
司機把車停穩,洛商司下車。
「來了,這天熱,快進裡面去,裡面涼快。」
秦正國笑著相迎,如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洛商司手腕搭著西裝外套,腳步在滾燙的地面站定。
他看著館裡的安靜,這個時候,遊客幾乎都去吃飯了,裡面靜了下來,如深山中的幽靜,遠離了城市繁華,獨立於這世間,誰都無法侵染。
他轉眸,視線落在秦正國面上:「讓秦叔叔久等了。」
「沒有沒有,我也是剛出來。」
「走,快進去。」
「嗯。」
不再說,兩人進館裡,秦正國帶著洛商司往食堂去。
「我讓人做了幾道平城的本土特色菜,現在應該差不多要好了,我們先去吃,吃了再說工作。」
「嗯,不急。」
兩人步履往前,邊走邊說。
而此時,食堂里。
常寧和小杉邊吃邊聊,兩人吃的差不多,也聊的差不多,常寧和小杉離開食堂。
食堂出來後可以通往幾個地方,都是各個工作區的路。
而各個工作區的路都可通往館外。
不過,常寧從食堂出來,回自己工作區,不需要出館,她便走的是南邊的那條路,也就是她來用午餐的那條路。
而洛商司是從館外來,他走的那條路便是北面的路。
兩條路是不相交的。
所以,常寧將將走出食堂,和小杉回她的工作區,洛商司和秦正國便從另一條路過來。
而將將的,洛商司和秦正國過來便一眼看見前方不遠處背對著他們往前的常寧和小杉。
她們在離開,而他才將將來。
洛商司視線落在前方那穿著普通襯衫牛仔褲的人身上,他凝著她扎在腦後如墨的發,那不時側過來和身旁人說話的側臉。
她在笑,眉眼柔和溫軟,全然不見昨夜的慌亂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