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進小區後便沒再回頭，她知道溫為笙一直在看著她，沒有離開。
她如常平穩的走進最裡面的那棟樓，走進昏暗的樓道，一步步上台階。
她認真看腳下的路，腦中想著今晚在餐廳里溫為笙對她說的話。
那些話被她想了許多遍，在她腦中早已深刻記下，就像背課文一般，不會有一點錯漏。
此刻，在沒有人的樓道里，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和熱鬧，這裡面極為寂靜，靜的似乎所有的聲音都離常寧遠去，只有她的腳步聲在這樓梯間裡迴蕩，嗒、嗒、嗒……
五樓並不高，不到一百的台階，對於年輕人來說沒有什麼，很輕鬆。
但常寧走的不快，可以說很慢，她想著事，步子也邁的比往常慢許多。
而她這般想著，走著，然後逐漸的，她腳步停下來了。
停在了三樓的樓梯間，不再上樓。
她看著這昏暗的光暈，把樓梯間照的不被黑暗吞噬，可以清楚的看見台階，可以不會摔跤。
而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剛好看到上面四樓的走廊，關著的大門，大門外圍欄扶手上種著的花草，或晾著的衣服。
她看著這些生活中的真實，眼裡映著這些外物的身影，但她的眼睛深處，心裡卻是今夜溫為笙在包廂里時說話的模樣，以及剛剛在小區外溫為笙看著她的神色。
這些畫面無比清晰，同樣的，此刻她的心也無比清明。
她心裡有了答案。
不需要一晚，一天，或者更久，就在這樣的時刻，在這樣的昏暗光線里，無比靜寂的氣息中，她想好了。
該怎麼選擇，該怎麼給學長答案。
眼中濃濃的思忖散去，細碎的燈火在這雙被夜色落滿的眼睛裡愈發明亮，常寧收回視線，低頭繼續上樓。
即已想好，便等學長事情忙完後再同他說。
不必再多想。
常寧腳步上台階，她步子恢復到平常的不快不慢，往五樓去。
只是，她剛抬腳走得一步，包里的手機便響了。
嗚嗚的振動在這靜寂里漫開，極突然的，然後鈴聲跟著在這樓梯間響起。
周遭的安靜不見了。
那熱鬧鮮活的氣息似一瞬回了來。
常寧腳步止住，然後打開包，把手機拿出來。
屏幕上的來電落進眼裡，很清晰的。
常寧怔住，隨即看手機上的時間，然後再看這來電人的名字。
秦阿姨。
是的，是學長的母親。
這個時候已是八點，這個時間點要說早倒也不是很早，要說晚那也算不得晚，只能說將將合適。
秦文秀在這個點打來電話，是常寧未想到的。
應該說，常寧沒想過這後面秦文秀會給她打電話，她幾乎都忘了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此刻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常寧不覺便想起今晚學長的告白。
她想，是不是學長跟他母親說了什麼，所以在學長剛離開沒有多久，他母親便來了電話。
心中想著，常寧沒有接電話，手機便一直在掌心振動。
似乎常寧不接，那邊便一直等著她接。
常寧短暫的想了會，未有多的停頓，便接通電話：「秦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