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洛商司本就無仇無怨的,他們一起去看爺爺奶奶,讓爺爺奶奶親眼看見他們平和的相處,心中也就放心了。
洛商司在說完生日的話後便未再有出聲了。
縱使常寧沉默,手機里不再有她的聲音,他也依舊拿著手機,聽著裡面的喧囂熱鬧。
洛常兩家,這麼多年的關係,不是其中的一個人想撇開就能撇開的。
一個家族,枝繁葉茂,根基雄厚,牽扯甚廣,即便砍掉了其中的一個枝丫,來年也會長出新的來。
洛常兩家,關係不會輕易折斷。
也不是常寧想折斷便能折斷的。
只要常寧還姓常,她就必不可少的要和他牽扯。
只要他想,她便無可躲藏。
指腹微捻,他眸中的深涌逐漸趨於平靜,一絲情緒都不再看見。
隨著手機里再次傳來常寧的聲音,他說:「今日有時間。」
常寧睫毛動了下,說道:「你的意思是,今日去看爺爺?」
「嗯。」
常寧明白了。
他應該想的是在爺爺生日前去看一次爺爺,不然,在生日當天去,爺爺怕是會生氣。
生日當天生氣,可不好。
「好,我明白了。」
「我這邊大概下午結束,我時間確定了再跟你說,可以嗎?」
「大概幾點?」
常寧頓了下,隨即說:「最晚三點。」
「嗯。」
「忙完了給我消息,我來接你。」
話畢,他拿下手機掛斷電話。
這一刻,他眼眸看著窗外明亮天色,那火熱的太陽已然升上高空,炙烤大地,熱氣籠罩整個青州,光亦是。
包括落入他眼眸。
裡面的深色被覆上了一層明亮色,但依舊深不可測,不見底。
洛商司眼眸微動,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老秦,把車開到門口,去老宅。」
「好的,先生。」
電話掛斷,洛商司起身,撥通另一個電話:「公司後面要處理的文件,全部發我郵件。」
「好的,洛總。」
「訂今晚六點回平城的機票,我和常寧。」
「好的,我現在訂。」
拿下手機,結束通話,洛商司走出書房。
隨著他離開,書房裡氣息逐漸安靜,一點聲音都不再。
不過,正當安靜瀰漫時,窗外細細的微風吹進來,吹動那辦公桌上的書頁,吹的那書頁的一角微微翻動,卻因為力量過小而翻不過。
但,恰恰的一縷光偷溜進來,落在這書頁上,然後隨著書頁的翻動,光束也跟著晃動,那放在斜前方的一個相框便也就跟著映下細碎晃動的光,如金子一般閃爍。
而在這閃爍的光里,以大海為背景,在落日夕陽里,在一片橘紅色的海天一色里,常寧穿著一件抹胸露肩婚紗,拿著一束捧花坐在一根放在沙灘上的長凳上,她聞著花香,低頭淺笑,洛商司站在她身旁,他手搭在她肩上,眼眸凝著她,便好似在看著她笑。
這是他們的婚紗照,之前是放在主臥的床頭的,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在了這裡。
車子在洛商司下樓時便已停到了大門口,老秦站在后座車門外等著,當洛商司走出來,立刻打開后座車門。
洛商司上車,很快的,老秦坐上駕駛座,不過一會,車子便駛出別墅。
雕花鐵門隨著車子駛出打開,又隨著車子駛離而自動合上。
咔噠一聲,上鎖。
整棟別墅沉寂。
如這幾月常寧不在,洛商司不曾回來一般,靜寂的沒有人煙,沒有溫度。
即便在此刻這灼灼烈日下,也是充滿無盡涼意。
讓人無法靠近。
常寧站在原地,拿著手機,聽著洛商司的話說完,然後她唇瓣張開,便要說話。
可她剛要出聲,嘟嘟的忙音便傳來。
洛商司掛電話了。
常寧眉心微攏,拿下手機看這恢復到桌面的屏幕,她想了想,還是給洛商司發了條信息過去。
他不用來接她的。
她確定好了時間便訂機票,然後去機場。
到時候,他直接到機場便可以。
至於機票,她便連同他的一起買了。
這兩日讓他耗費頗多,這是她應該的。
這些在常寧剛剛答應和洛商司去看爺爺時便都想好了。
消息發過去,常寧看時間,不知不覺已是近十點。
洛商司說今日去看爺爺,那就只能是晚上了。
她這邊得早些結束,儘量在天黑前到達平城,不然太晚了,爺爺奶奶便休息了。
常寧算了算時間,學長這邊大概兩點結束,然後她回酒店,再去機場,差不多就是三點多,機場機票行李過安檢這些需要時間,差不多六點這樣可以上飛機。
她訂六點左右的機票合適。
想著,常寧點開APP,訂機票。
先把機票訂好,不然說不定洛商司會讓許為提前訂好。
想到這,常寧腦中浮起剛剛洛商司問她具體時間,他不會就是要許為訂機票吧?
常寧覺得,這怕是大有可能。
他做事,一向細緻。
不再多想,常寧指尖在手機上點,把裡面以前自動保存的證件信息點出來,然後確認訂票。
但是,她剛要確認,手機便叮的一聲,一條消息進來。
常寧指尖止住,看這出現在屏幕上方的消息。
是一條訂票成功的航空信息,而裡面名字正是她。
常寧怔住。
這是,已然訂好了?
常寧有些不相信,點開仔細看這條信息。
然後,常寧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確實是機票訂好了,並且時間就在晚上六點零五分,和她想的異樣。
看來洛商司在和她通完話後便吩咐了許為,他真是太快了。
她想做點什麼回報他都無法。
常寧心中無奈,看著這條信息,只得關掉APP。
罷了,等回去的時候,她放現金到他車裡,也是一樣的。
說來,車子老秦還沒過來開走。
他應該想的是,他過來的時候,她正好把車鑰匙給老秦吧。
心中的一件件事逐漸明了,常寧也就不再浪費時間,把手機放包里,拉上拉鏈,便要朝溫為笙和尤萌走去。
不過,她剛拉上拉鏈,溫潤的聲音便落進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