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問的很認真，不似隨意的一問。
常寧頓住，看祁正右這一臉很想知道答案的模樣，她唇瓣動，然後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優點，不能相比較。」
「呃……」
「這話好像……沒錯……」
祁正右又看洛商司，然後他一笑，又恢復到那笑眯眯的模樣：「那嫂子，咱們商哥身上有什麼優點？」
祁正右很是喜歡開玩笑，現在他這模樣便明顯的不正經了。
但是，他雖不正經，常寧卻是正經的，而且祁正右這個問題不難回答。
常寧仔細想了想，回道：「顧家，有孝心，有責任心，成熟，穩重，待人對事都很認真，很值得人信賴。」
洛商司自上車後眼眸便閉上了，即便祁正右和常寧說話他眼眸也沒有睜開，面上神色亦無絲毫變化。似乎，不論兩人說什麼，他眼眸都不會睜開。
可是，當常寧回答祁正右第二個問題的時候，他眼眸睜開了。
溫軟的聲音落進耳里，認真輕緩的說出她認為的他身上的優點，而她說的每一點都好似經過自己深思熟慮，仔細思考，細細回想，確定後才說出。
沒有一絲虛假，沒有一點誇大。
在她心裡，他就如她所說一般，這樣好。
心中忽然生出了什麼東西，絲絲縷縷的從心底冒出，然後瘋長，蔓延。
祁正右聽見常寧一下說出洛商司這麼多優點，眼睛都瞪大了，很是難以置信。
顧家？
怎麼可能！
要顧家，這人會時常在外？很少回來？
有責任心，這得看哪方面，在工作上，這人責任心自然是有的，但對常寧，怕是沒有。
成熟穩重是真，待人對事都很認真，這還真不是，這人看情況的。
很值得人信賴，這是事實，但也僅是對自己身邊的人，對旁的人，這人可不會這樣。
祁正右嘴巴張著，覺得常寧說的這些，和洛商司真的相差甚遠。
這人沒有常寧說的那麼好，真的！
下意識的，祁正右看洛商司，那閉著的眼眸睜開了，但他沒有看她，亦沒有出聲，他坐在那，眼眸凝著前方，一雙眸子深沉的嚇人。
祁正右眨眼，再看常寧。
常寧還在回想著。
她眼前浮起他們結婚三年的畫面，一張張畫面似回憶錄，從她眼前一幀幀翻過。
她仔細回想，認真找著他的優點，她臉上都是認真，就像在會議室里一樣，很是專注。
然後，她繼續說：「人品好，有教養，很有能力，聰明，做事周到，細心，嗯……講道理。」
說到最後一點時，她稍稍有點停頓，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因為，在他們婚姻期間，他是講道理的，離婚後，好像就有些不一樣了。
所以，她有點猶豫。
但最終，她還是說了，他應該是有情緒才會這樣，每個人有情緒的時候都難免，所以，正常。
祁正右聽常寧再次說出這又一個個的優點，嘴巴張著，是一句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這人到底做了什麼，讓常寧會覺得他這麼好？
而這麼好，為什麼常寧又要和這人離婚？
他搞不明白了，一點都搞不明白。
如若不是現在他假裝不知道兩人離婚的事，他肯定要直接問了。
既然人這麼好，為什麼要離婚？
偏偏，他表現的完全不知道兩人離婚，他也就沒辦法問了。
祁正右看常寧，再看洛商司，難得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會，笑著說道：「原來商哥這麼好，我都不知道商哥有這麼多優點呢。」
這話說的，赤裸裸的嘲笑，好似洛商司很不好一般。
而他說著話，看洛商司，看這明顯有著情緒變化的人，嘴角勾了起來。
看看，你在人眼裡多好，可是，你再好人還是不要你了。
常寧聽見祁正右這明顯嘲笑洛商司的話，說道：「嗯，他很好。」
是的，很好。
人無完人，這世間亦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抓大放小，洛商司已極好。
祁正右頓時笑容愉悅了。
「我覺得嫂子也很好，和商哥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以後你們生的娃肯定也很有趣！」
說著，祁正右眼睛便一瞬亮了，整個人都變得積極，他對著常寧說道：「嫂子，你和商哥都結婚三年了，總該要個孩子了吧？」
「三年你們二人世界也過夠了，總得考慮下一代了吧？」
「你看看你們兩個，多優秀，要不生一個娃多可惜？」
「而且商哥這家大業大的，要沒個娃，這家產給誰，不白幹了嗎？」
「要不，你們生個龍鳳胎，一兒一女，那就完美了！」
祁正右說到孩子，整個人都興奮了，一下子噼里啪啦說了許多，說的常寧反應不過來。
這話題怎麼轉的這麼快，轉的她都跟不上祁正右的節奏了。
尤其，這話題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下意識的，常寧看身旁的人，希望他說兩句，不要讓祁正右這麼興奮下去。
畢竟，這問題，她真的不好回答。
祁正右見常寧看洛商司，也不打趣常寧，而是跟著常寧一起看著洛商司，然後笑眯眯的問：「商哥，你覺得呢？」
洛商司的心裡長出了很多東西，在常寧剛剛的兩句話里，那些東西瘋漲，把他的心纏住，滲入他的骨血，深深滲進他的筋脈，讓他坐在那，無法出聲，無法有動靜。
但是。
這一刻。
祁正右的聲音落進耳里，他眼眸微動，那些瘋漲的東西便一瞬和他的身子相融，他的心炙熱，有力，清醒。
他轉眸，抬手，落在常寧手上，握住她。
他說：「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