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便離開了,只剩下洛商司和祁正右。
他們到金安府的時候,正好大家離開,回酒店。
因為快兩點了,大家要工作了。
祁正右對大家說,他和洛商司剛去處理了點事,還沒用午餐,等用了午餐再回酒店和大家一起工作。
大家自然知道洛商司貴人事忙,連連說不急,你們忙你們的。
就這般,大家離開了金安府,祁正右和洛商司回到包廂,重新點菜,用餐。
不過,對於離開警局後,洛商司拒絕祁正右的幫助,讓祁正右心裡很是不爽快,所以後面祁正右一路都在對洛商司陰陽怪氣的。甚至還給姜尚打電話,問姜尚常寧這邊警局的事處理的怎麼樣,然後說這些話時,他還故意說的特別大聲,生怕洛商司聽不見一般。
因此,他都還打開了免提。
可偏偏,洛商司還真就如沒聽見,不緊不慢的用午餐,舉手投足間都是大家族的斯文貴氣,不亂分毫。
當然,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洛商司面上神色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不論祁正右說什麼,電話里的姜尚說什麼,他都始終深沉如斯,冷漠如斯,氣的祁正右愈發不痛快了。
「找的還是匯城最有名的律師,看來這溫為笙為了常寧也真是夠用心的了,那這樣的話,這件事也就不用擔心了。」
常寧和周妤錦在警局的案子進展情況姜尚知道的一清二楚,祁正右一問,姜尚便說了。
「嗯,常寧跟律師說的是不到不得已,不上法庭。」
「正常,常寧的性子肯定不想把事情鬧大,不過,周妤錦那邊我看有點麻煩。」
祁正右坐在那,和姜尚通電話,然後看那無聲用餐的人,他特意提到周妤錦,說周妤錦麻煩,洛商司亦是神色如常,完全沒看他,用餐的動作都未停頓一下。
可以說,完全不為所動。
祁正右臉沉了,他此刻真想變成蛔蟲,鑽進這人肚子裡,看看這人都在想著什麼。
「麻煩是有點麻煩,但事情應該好解決,周氏現在的情況,周妤錦這件事要爆出去,百害而無一利。而周妤錦叫的律師是周氏的律師,周氏的律師都是聰明的,很有眼力見,這個時候周妤錦要犯糊塗,周氏的律師怕不同意,周建成怕也不會答應。」
姜尚理性的分析,清晰傳入祁正右耳中,亦落在包廂,落進洛商司耳里。
洛商司唇齒無聲咀嚼飯菜,眸子深沉無波。
祁正右皺眉:「難道周妤錦還不能要求他們周氏的律師?」
姜尚此時在下西洋棋,他手機放旁邊,開著免提,祁正右的聲音傳來,他手裡拿著一個馬,在看棋盤上的棋局:「周氏的律師為周氏服務,聽周建成的,不為周妤錦私人報復所用。」
「而且周氏現在這個情況,要真倒了,對他們也沒有好處。」
話落,他棋子落下,另一方的一個棋子倒下。
聽見這話,祁正右一瞬明白了。
「周妤錦找他們周氏的律師還找對了,她若隨便找個匯城的律師,怕還真就聽她的,任她胡來了。」
「嗯,我猜這件事最晚明天就會解決。」
肯定的話語傳來,祁正右挑眉:「你這麼肯定?」
「嗯。」
祁正右一瞬笑了,到這一刻,他是一點氣性都沒有了。
他看對面靜默用餐的人,說道:「不過,我還真有點好奇,如果這事兒周妤錦真胡來了,那咱們這位……」
「嗚嗚……」
手機突然振動,把祁正右的話打斷。
祁正右一頓,看洛商司放在桌面的手機,洛商司手機響了。
手機那邊,姜尚聽見手機里傳來的振動聲,然後緊跟著傳來他所熟悉的手機鈴聲,他拿著棋子的手頓住。
然後,轉頭,看著手機:「他回來了?」
祁正右沒跟姜尚說洛商司回來了,亦沒告訴姜尚現在他和洛商司在一起。
此時,姜尚肯定的問話傳來,祁正右知道姜尚聽見了這邊洛商司的手機響,他說:「可不,我還和人一起去搶人,結果人還沒搶到,灰溜溜的回來了。」
這話明顯的嘲笑,嘲笑洛商司沒用,竟然讓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真是太沒用,太憋屈了!
姜尚沒說話了。
洛商司聽見祁正右這話,終於抬眸看他,這一眼,那是一個淡,淡的祁正右心肝瞬間顫了下。
不過,祁正右整個人都激動了,飛快指著洛商司說:「他瞪我了瞪我了,終於瞪我了!」
「我艹!」
「這一路可把我給憋壞了!」
「我說要幫他,他還不要我幫,不要我幫,那之前說那些幹什麼?還可憐兮兮的,把我氣的不行。偏偏人還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該吃吃該喝喝,氣的我到現在都沒吃一口飯,都被氣飽了。」
祁正右直接噼里啪啦便是說一大堆,姜尚明白了,他說:「你們在哪?」
「金安府。本來我是想著……嘟嘟嘟……」
忙音傳來,祁正右懵逼了。
斷線了?
不然,怎麼突然忙音?
洛商司拿著餐巾,看著祁正右,慢條斯理的擦著唇瓣,他聽著這傳來的忙音,放下餐巾,拿起旁邊響著的手機,看來電,然後接通:「餵。」
「洛總,有件事我要跟您匯報。」手機里,許為的聲音傳來。
洛商司張唇:「說。」
許為其實在周妤錦一離開時便要給洛商司打電話,但他電話剛要撥過去,一通來電便進來,是工作上的事。
等他處理好,便是現在。
手機里傳來低沉的嗓音,他抬手看腕錶,然後說:「在大概四十分鐘前,周小姐來過公司,讓我幫她轉達一句話給您。」
「什麼話?」
洛商司身體靠在椅背,看著祁正右,目色深的沉靜,靜的嚇人。
祁正右因為和姜尚的通話突然結束不得不拿下手機,但正好的,洛商司接電話,他也就看著洛商司。
可對上這人凝著他的眸子,如深墨,如深淵,他便慫了。
一秒慫。
頭默默低了下去,拿起筷子吃飯。
他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周小姐說,您讓她做什麼都可以,她都答應,只要是您說的,他都聽您的,只要您不為難周氏,不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