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我聯繫了一個律師，讓律師過來負責你這個案子，所有事都讓律師來解決，你只需要付律師費就可以。」
「你不用在這裡等著，既然周妤錦那邊是律師過來，你這邊也可以讓律師過來。」
「你覺得，我這個安排怎麼樣？」
常寧看著溫為笙的笑，唇瓣微張，有些反應不過來。
學長說的話她都聽到了，但也正是因此，她很是驚訝。
因為，她怎麼沒想到呢？
是啊，有律師，周妤錦現在的態度明顯就是拖著，她的時間肯定耗不起，但她可以請律師，律師費她是付得起的。
常寧很清楚一點，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而能用錢解決，她便用錢解決，不影響的。
溫為笙見常寧怔愣的說不出話，柔聲：「怎麼了？」
「我這個安排不好？」
他知道她是認可的，從她的模樣就能看出，但此時，看著她這樣驚訝的怔愣，他想這樣問，想看到她更多平常沒有的神色。
常寧回神，搖頭：「沒有，我覺得學長這個安排很好，就是我沒想到。」
溫為笙笑了：「所以，那聽我的？」
常寧點頭，但又搖頭：「有律師，那學長也就可以放心，可以回蘇州了。」
她的意思是，他要在這裡，她不聽。
溫為笙笑意一瞬濃了：「放心，我會回去，等律師來和他交接了，我們去吃飯，再回酒店，我再離開。」
話畢，他輕聲說：「不要這麼趕我。」
最後一句很是無奈，但卻滿滿的寵溺。
常寧聽見他這話才意識到自己這樣說不好，很不禮貌，她頓時歉意的說：「對不起，學長，我……我就是怕你一直在這裡把時間耽擱了，我覺得外婆更重要。」
「在我心裡，身邊的親人是最重要的。」
常寧知道自己有時候會太直接，覺得該這樣便會直接說出來，話也就過於直白，傷人。
這一點自己很不好，她其實也知道，也在努力的改正，但有時候總會忘記。
就比如，剛剛。
看著她滿含歉意目光，溫為笙笑著搖頭：「沒事，我跟你開玩笑的。」
「我不生氣，我明白你的心。」
「好了，我們現在就在這裡等，等律師過來。」
「我們把這邊的情況跟律師說清楚，後續的事便交給他，我們去吃飯，然後回酒店，怎麼樣？」
常寧點頭：「可以。」
「好。」
溫為笙笑了。
她什麼性子，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他都知道的，而在他眼裡，她的一切都很不好。
好的壞的，都好。
兩人在這裡坐著等律師過來，也是沒事，常寧想到剛剛溫為笙出去打電話，便想到了他外婆，自己該問問。
「學長，外婆情況怎麼樣？今天有好些嗎？」
溫為笙在看時間，律師大概半個小時內過來，而等律師過來再把一切交代清楚離開，時間怕也都兩點了。
他和她去吃飯，再去酒店，再到機場，時間怕是來不及。
他得改簽。
聽見常寧的話，溫為笙抬頭，溫和的看著常寧：「好多了，母親說再觀察今天一天，如無意外，明天應該就可以出ICU了。」
常寧點頭，眼裡生出笑：「那真的太好了。」
「是的，我小時候經常在外婆家玩，還在蘇州讀過一兩年的小學，外婆她老人家很慈祥，很和藹，對我們小輩都很好。」
溫為笙說起以前，眼中是滿滿的回憶，而這回憶充滿了溫度，就如他此刻被溫暖包裹的心。
常寧聽著他這話，眼前也不覺浮起許多畫面，那都是小時候的記憶，她輕聲說：「我外婆也很好，就是他們那個年代吃了不少苦，後面經濟好了，身體卻不行了，沒享幾年福，人便去了。」
溫為笙目光微動，轉頭看她，她眼裡難得的生出感傷，懷念。
指尖微動，看著她的手，這一刻，他想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可是，不能。
指節曲起，他說：「我聽說人有輪迴，會投胎，說不定外婆她老人家已然投胎在現在經濟好的年代，過上了那個年代沒有的好日子。」
常寧眼裡浮起詫異：「學長……相信這個？」
在常寧眼裡，溫為笙不是這樣的人，他應該是無神論者。
溫為笙一瞬笑了：「為什麼不相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人在這世間是極其渺小的存在，包括那些著名的科學家，他們所知道的也僅是這世間的一星半點，不可能知道這世間的一切。我們生活在這世間，都只是這世間渺小的一粒塵埃。我相信一切的可能，亦相信一切的不可能。」
常寧笑了：「我也是。」
兩人相視而笑。
紅色跑車呲的一聲停在警局大門外，速度是正常速度，不快不慢。
車子停下，洛商司下車。
祁正右說：「你等我一會，我把車停好，我們一起進去。」
說完，他把車開到停車帶。
而洛商司下車直接進警局，沒有管祁正右。
祁正右看倒視鏡，人轉眼便不見，他黑臉。
這人，都到這了，等一會怎麼了？難道還怕常寧丟了不成？
心裡腹誹著，卻也沒耽擱，車子快速停好，祁正右便立刻跑過去，跟上洛商司。
此時洛商司已經上台階，他高挺的身形，卓越的身高，沉穩的步子，讓這裡的一切都顯得不一樣了。
祁正右趕忙跑過去，走到他身側，說道：「常寧就在裡面，周妤錦那邊還沒人過來，常寧肯定在裡面等著，你別急，沒事。」
在來警局的路上，祁正右便打了個電話，想要知道常寧在警局的情況，對於他來說，不難。
所以，他和洛商司都確定常寧現在在這裡，也極為清楚現在的情況，周妤錦那邊在拖，常寧在等。
不過，還好周妤錦沒來，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因為，以他對周妤錦的了解，如果周妤錦要知道洛商司在乎常寧，那周妤錦肯定會瘋，肯定會做出更極端的事。
所以，還是暫時不要讓周妤錦知道洛商司心裡的人是常寧為好。
而現在這樣的情況，他覺得還不錯，一切都在可控範圍。
洛商司沒理祁正右，腳步踏上最後一層台階，走進警局大廳。
只是，他腳步剛邁進大廳，步子便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