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陳若若一直說自己和凌淵在一個高中這件事,凌淵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對她的印象就是在一起被綁架後沒多久,陳若若找上來,看著他紅了眼圈。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她那時說。
當時凌淵的心就軟成了一鍋粥。
那時,光線昏暗,他只記得她的輪廓很美,再見面,是這樣善良美麗的女孩,好感分直接拉滿。
所以他對陳若若,一直是有濾鏡的。哪怕這些年他時不時也聽說一些她的傳言,比如劇場耍大牌,比如讓人把哪個看著不順眼的女演員打了,或者這次鬧得很大的偷稅漏稅事件。
這些,凌淵都覺得無傷大雅,千金大小姐,有幾個乖巧懂事五講四美的?
別的不說,他老婆的閨蜜郭纖凝,天天醉生夢死嫖男人,他那幾個妹妹也都勾心鬥角,背地裡沒少做腌臢事。陳若若這點跟她們比起來,已經算是最小的事。
可今天她這樣說,凌淵在心裡是很不贊同的。
這件事,在局外人看來,怎麼都是個贅婿帶著私生女偷家的故事。
私生女嫌偷來的飯不香,沒有這樣的道理。
張霽站在門口,更是聽得直乍舌,腹誹許久。
這個陳若若還挺貪心的,你爸把私生女帶到溫家養,溫家人還能管你吃穿讀書,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現在扯上區別對待,童年陰影了?
你爸偷家,你偷男人,還真是老鼠的女兒會打洞。
不知陳若若是看出了凌淵的臉色不對,還是看到了張霽臉上難掩的嘲諷。
她竟然主動說起了這件事,「我爸媽是被溫瓊儀插足的!溫家勢力大,我爸不敢反抗,就入贅了……」
凌淵微微挑眉,卻沒有接口。
什麼叫不敢反抗?
「因為這件事,我媽得了嚴重的抑鬱症,我爸沒辦法,才把我帶到溫家養。淵哥,我那時候懂什麼啊,在溫家只能管自己的爸爸叫叔叔,看著我爸對溫穗百依百順,自己每天在被窩偷偷哭。我也是受害者啊……」
「當然,我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他真愛我媽,就算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這麼做!」陳若若又帶著未乾的眼淚氣鼓鼓地說。
解釋得太多,也是心虛的表現。
凌淵看著陳若若一會兒哭一會氣,神色絲毫沒有波瀾,他心裡那麼完美無暇的女孩,似乎在這一刻,已經哪裡不一樣了。
「你們的家事,與我無關,我也不想替你們斷案。」他不咸不淡地開口,「若若,我只是不喜歡女孩兒對我耍小聰明。你明明認識溫穗,那天還裝作第一次見面,問她和我什麼關係。」
陳若若一時啞口無言:「我……」
「你好好休息,乖乖配合用藥。」凌淵說著站起身往外走。
張霽在心裡給凌淵豎了個大拇指,老闆好樣的。
「以後,我們就徹底斷了,再不聯繫了是嗎?」陳若若坐起來,在他身後問。
「我一直找你,你都不肯理我,是因為這件事嗎?」
是也不是。
凌淵腳步停下,沒有作聲。
「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以這個出身為恥,我不認溫穗,有什麼問題?她不是也不認我。」
「至於那天,我想趁你喝醉,和你……是因為我太沒有安全感了,溫穗現在又懷孕了,你離婚就更難了。淵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可我喜歡你啊!」
凌淵沒有回頭:「若若,做人要有底線。我說過,不會在離婚前和你越雷池半步,你這樣做,只會把我推遠。」
陳若若明顯又羞又惱,「那你今天走了是什麼意思?以後我們就再也不來往了,是嗎?」
凌淵沒有作聲。
陳若若頭一次火冒三丈,歇斯底里,對凌淵的背影喊道,「好,你把那隻耳環還給我!就當我們之前的那些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