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纖凝向來是個冷靜理智的人,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對男人也不怎麼走心。
可陳玄眼裡的失望,還是讓她有點煩躁。
「我們都沒什麼關係了,你就別管我了。我願意墮落是我的事。我又不是你老婆,就算我去賣,你也管不著!」
見陳玄不走,郭纖凝乾脆也不洗漱了,她拉開臥室門:「不想走你就隨意,我睡覺了!」
這番話說得陳玄臉色鐵青。
在臥室門合上之前,他突然伸手。
她的臥室門是上好的櫸木,又重又沉,就這樣將陳玄的手砸在了門框上。
他的臉一瞬間就白了。
郭纖凝吃了一驚,趕忙開門將他的手抽出來。
「快,去醫院!」
她扯著陳玄的衣服就要往外走,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給了陳玄可趁之機,她被他一個反轉,鉗制住手臂,壓在了臥室的床上。
陳玄的雙臂就這樣撐在她的身側,按著她的手臂,一雙眸子陰沉沉盯著她,好像暴雨來臨前的天空。
「自甘墮落是吧?郭纖凝,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跟你睡過我都會覺得羞恥。」他一字一頓,眼裡的失望愈濃。
郭纖凝的心口蒙了一層死灰,但面上並沒有什麼大反應。
「陳玄,你會娶我嗎?」她不咸不淡地問,「原本你的家人就不同意你和我結婚,如今郭家到了這樣的處境,你還會堅持娶我嗎?」
陳玄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問,皺著眉神色困惑:「你不是不肯嫁麼?還是說,權衡之下,嫁給我比去賣更划算?」
沒有比這話更傷人的了。
她從未想過靠嫁給誰來解決這件事,也根本解決不了。
也並沒有因為家裡出事,對陳玄殷勤諂媚,求他幫忙。
他此時,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郭纖凝臉上沒有什麼多餘表情,眼神卻有一閃而過的受傷。
陳玄自然是注意到了,事實上,說完這話他就後悔了。
她現在正是低谷的時候,自己說這樣的話,無疑是又給了她一刀。
他斟酌措辭:「家裡那邊肯定是不讓,但我……」
「不讓你來做什麼?是不是除了我,實在找不到可心的床伴了?」郭纖凝的笑不達眼底,伸手吊上了他的脖子。
她抬起頭,無限地湊近他,呼吸噴灑在他的下巴上。
「陳玄,我算是發現了,你這陣子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粘著我不放,合著就為了這個是吧?
放心,就算是讓,我也沒有嫁的打算。來吧,今天就做個夠,免得以後惦記。」
她去親他,帶著懲罰性質地啃噬他的唇瓣,之後,不顧他的反抗,把自己的舌尖強行送進他的嘴裡。
陳玄悶哼一聲,卻還是雙手扳住她的頭。
「別發瘋。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被她親的微喘,卻還是強行控制住了場面。
「纖凝,你要錢,還是要什麼,都可以,只要你開口。公主郡這個地方魚龍混雜,不適合你,你不要再去了。」他也在儘可能壓著自己的脾氣,跟她好好說。
天知道,他聽到她在夜店上班時什麼心情。
起因是,凌淵截了一張圖給他,有個富家千金髮了條朋友圈,陰陽怪氣——
「做人還是不能太狂,說不定哪天就從塔尖到了這個社會的最底層,到時候處處是仇家,路就難走了。」
配圖是一個彎腰倒酒的身影,臉倒是打了碼,但陳玄對郭纖凝太熟悉,他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於是,他推了手頭上所有的事,跑過來找她。
發現她已經取消了他的指紋權限,不得不站在她的門口等了大半夜。
郭纖凝掙扎著想坐起來:「陳玄,你這個人管的真寬。」
陳玄正要開口,他的手機響了。
他把手伸進褲包里,掛斷。
誰知,那人又打了來,再掛,再打,異常執著。
他只好放開郭纖凝,掏出電話來按了接聽。
郭纖凝坐起來時,正聽到電話里一個女聲道:「阿玄,我剛才出車禍了,現在人在醫院,真的很害怕,你能來醫院看看我嗎?」
溫柔嬌弱的聲音,透著幾分慌亂,郭纖凝甚至能腦補出一張香香軟軟的臉。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快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陳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尷尬,他站起身,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卡塞到郭纖凝手裡。
「你現在取錢不方面,花錢的話取我的,那個工作不要再做了。」
郭纖凝不置可否,那邊電話又打了過來。
陳玄這才一邊接聽,一邊走了。
郭纖凝恨自己耳朵這麼尖,她聽女孩在電話里說:「阿玄,你來的路上記得幫我帶一杯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