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泠這才跟自己的伯父伯母一家講了自己和溫穗恩怨的來源。
她說,大學時她班上有個叫徐悅言的男生,成績很好,人緣也不錯。
全班都知道他喜歡政法系的一個叫溫穗的女孩,慫恿他去表白。
他去了,回來的時候灰頭土臉,被溫穗狠狠拒絕了。
「你嫂子不喜歡他,拒絕也是正常。」孫金枝這時候態度還算中立。
傅奕泠說:「正常拒絕一個追求者,誰都不會說什麼。要不是這件事被我撞見了,我也不敢相信,一個大二的女生,居然會刻薄成這個模樣。」
「你撞見什麼了?」傅青洲問。
傅奕泠說,她撞見溫穗帶著好幾個男生把徐悅言堵在角落裡,把他的貧困生證明甩到他臉上。
「你們知道溫穗說什麼嗎?溫穗說:你有什麼啊?一個貧困生,還挺天真,覺得自己能癩蛤蟆吃上天鵝肉了。」
傅奕泠如今說起來還義憤填膺,「那個男生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條件的確不好,但他並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時,他只是喜歡溫穗,不該被這樣對待!」
傅奕泠跟那個男生連朋友都不算,她只是打抱不平。
傅奕泠說,那個男生從一個品學兼優的的好學生,到險些畢不了業,跟溫穗的那番打擊有直接關係。
傅鎮南和孫金枝聽得眉頭直皺。
孫金枝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溫穗這個樣子,真的很難跟這樣的行為聯想起來。」
傅鎮南的震驚程度不亞於自己老婆,他說:「年輕氣盛,被追求者打擾的煩了,說兩句刻薄話,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溫穗嫌貧愛富,霸凌同學,的確是不怪奕泠討厭她。」
那三人已經到了一個陣營里,可傅青洲不為所動。
「這件事不是我老婆乾的,她做不出這種事。」
「我親眼所見,讓我發誓如果撒謊被車撞都行!」傅奕泠看著這個自小疼愛自己的哥哥,一點原則都沒有的袒護溫穗,情緒更加激動,她抬高了嗓門,「哥,你喜歡她,卻根本沒辦法客觀看待她!」
傅青洲依舊面沉如水:「我說她不可能做得出這種事來,不管主觀還是客觀,她一定做不出來。
奕泠,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正義感的女孩,可本質上,溫穗跟你一樣。她甚至比你更善良!」
「呵,」傅奕泠發出不屑的聲音,「如果沒見過她那副嘴臉,你這麼說,我就信了。」
兄妹二人從來沒有這樣爭執過,這是頭一次。
傅青洲相信傅奕泠不是個會憑空污衊別人清白的人,但他更相信溫穗的人品。
即便傅奕泠親眼所見,傅青洲依然覺得溫穗做不出那種事,即便真是她做的,也一定有她的理由。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雖然多少有點離譜,但比起讓他相信溫穗是那樣一個人,他寧願相信這種小概率事件的發生。
「你還有你那位同學的聯繫方式嗎?」傅青洲問傅奕泠。
傅奕泠搖頭:「我畢業後就退出了班級群,沒什麼來往。」
這就是傅奕泠,她會為了一個跟自己沒什麼交集的男同學打抱不平。
她的一身正氣跟爺爺最像,所以爺爺才會那麼喜歡她。
於是,傅青洲打給了陳酌,讓他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聯繫上徐悅言。
接著,他又看著三人道:「現在不要妄下結論,你們三個不能一拍即合就把這麼大帽子扣給溫穗!一會兒溫穗下來,這件事等當事人來說。」
「我親眼看見的,你都要包庇她嗎?」傅奕泠還在一臉的不敢置信,「哥,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孫金枝因為剛才的事余怒未消,此時又聽說了這樣的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冷笑:「你哥自從結婚後,就不是原來的他了!他眼裡沒有我們,只有溫穗!」
「我怎麼沒有你們了,媽,我只是不能接受我自己的老婆被人污衊。」傅青洲據理力爭。
傅鎮南看自己老婆又要跟兒子生氣,趕忙把孫金枝拉到一旁,又是遞水又是拍背。
「別急,別急,都別說話,等等看溫穗怎麼說。」傅鎮南說,又給傅青洲使眼色,示意他先閉嘴。
於是,傅青洲也寒著臉沒有再言語。
傅鎮南孫金枝和傅奕泠心裡明鏡似的,就算是溫穗認了這件事,傅青洲也不會把她怎麼樣。
但他們覺得,這件事既然做錯了,就要認。
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四個人分為兩派,爭得互不相讓。
而溫穗坐在傅老爺子的書房,眼觀鼻,鼻觀心,氣氛更是壓抑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