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徐悅言

  薛玊的病,學名叫骨髓異常增生綜合症,也就是前期白血病。

  據他自己說,這個病之前就發現了,是低危,一直在有意識的控制。

  現在是發展到了不得不化療的地步。

  薛玊是溫穗和傅青洲共同的朋友,又對她有恩,溫穗自然是希望他快點好起來。

  可是傅奕泠……

  溫穗看了一眼薛玊,對傅青洲說:「你先問問傅博士什麼意思。」

  傅青洲不以為意:「不用,這種事她一定願意。」

  可溫穗不這麼想,還是說:「先問問吧。」

  掛了電話,傅青洲10分鐘後打回來:「奕泠說可以,那這樣,你們先回南城,我安排人接機。她也提前回來。」

  傅奕泠在醫學界赫赫有名,身後又有頂尖的團隊,她肯出手自然是極好的。

  溫穗跟薛玊說了,薛玊覺得沒必要這麼麻煩。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早點下去陪他也挺好的。」

  這個「他」是餅餅的生物學父親,薛玊的愛人。

  溫穗卻拿出了她的強勢勁兒來,根本不管他的意見,直接收拾東西,替他辦了出院手續。

  餅餅還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看見乾媽很高興,咿咿呀呀要她抱。

  他們坐薛玊的私人飛機回南城,路上溫穗還想起傅奕泠說私人飛機不夠環保的事來。

  傅博士本就瞧不起她,這下她的罪行又加了一項。溫穗在心裡想。

  再見傅奕泠,是安排薛玊在南城住院。

  傅奕泠穿白大褂,依舊是那副眼鏡,不施粉黛。

  她氣質太清洌了,對病人的人文關懷都像領導視察,讓人誠惶誠恐。

  傅奕泠和薛玊單獨聊了一會兒,溫穗在走廊里等著。

  見她出來,趕忙雙手奉上自己準備的禮物:一個高精度顯微鏡。

  「傅博士,我朋友的病給你添麻煩了。這是上次該給的見面禮,多謝。」

  傅奕泠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薛玊是我的病人,我做這一行就是為了救死扶傷,退一萬步講,給他看病也是為我哥,不是為了你。」

  溫穗在見她前做足了心理建設,被說了也不上臉:「我知道不是為我,但這個顯微鏡我覺得你能喜歡。」

  傅奕泠從上到下掃視了她一番。

  「溫穗,你不用討好我。你跟我哥的婚姻,我起不了任何正面或者反面的作用。」

  這話夠難聽。

  溫穗只覺得無語:「傅博士,小叔和青洲對你好,你也覺得是討好嗎?」

  「那能一樣嗎?」

  「有什麼不一樣?傅奕泠,我願意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我丈夫的妹妹,在我眼裡,我們是一家人。而不是我有求於你,怕你跟我丈夫說我壞話。

  我能跟青洲結婚,是雙向選擇,而非我一心攀附,我們之間不可能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傅家這樣的人家,每個成員自視甚高,怕別人占便宜,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別說作為傅家人的傅奕泠,就算是外人宋觀棋都對她冷嘲熱諷過。

  可溫穗覺得傅奕泠的敵意事出有因。

  傅奕泠抿唇:「我不需要你對我好,溫穗,我們不是一路人,保持距離就好。」

  話說到這份上,溫穗再說別的也沒意思。

  她也不是那種一定要全世界都喜歡她的聖母,傅奕泠不喜歡無所謂,她又不會少塊肉。

  她只是好奇。

  「我能知道原因嗎?傅奕泠,我得罪過你?」

  傅奕泠明顯對她嗤之以鼻。

  「溫穗,別裝傻。你不知道我,總不會不知道徐悅言吧?」

  溫穗還真不知道。

  「誰是徐悅言?」

  傅奕泠臉上的神情更為不屑:「也是,讀書時追你的男生數不勝數,他徐悅言算什麼,怎麼能被你記住?」

  溫穗記性不算差,可她上學的時候實在是辛苦,大二才轉學法律,一邊拼命追進度,一邊還要打工賺錢,對學校里的那些男孩子實在是沒什麼印象。

  「你能給我點提示嗎?他是哪個專業的,或者是不是社團里的?學生會的?

  他是追求過我,我沒同意嗎?」

  她讀書時是沒功夫參加社團活動的,但的確有不少男孩子對她表達過好感。

  這樣的人太多,溫穗的確是沒印象。

  再說,她那時候眼睛裡只有凌淵。

  可她的反應在傅奕泠眼裡就是裝傻,傅奕泠臉上都是鄙夷:「想不起來就算了,也不是誰都能入溫小姐眼的。」

  溫穗更是冤枉的厲害,她不是那種愛給人難堪的人,哪怕是收到表白也都是客客氣氣,真的不至於結仇。

  傅奕泠居然會因為她拒絕了一個男生而討厭她,難不成她喜歡那個男生?

  這也不像聰明女學霸能幹出來的事啊。

  「你喜歡那個徐……徐悅言?」

  剛才說的是叫這個名字吧?

  「少裝蒜。」傅奕泠冷笑一聲,直接走了。

  溫穗碰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