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識破

  斐孤辰在沙發上睡覺,溫穗不好叫醒他,反而得了空給傅青洲發微信。

  傅青洲囑咐她:「不管他是真醉還是裝醉,你始終保持一臂距離。如果半個小時後還不醒,你就離開。」

  溫穗回了個「ok」的表情,之後,又給沈擴發了個微信,這次,她直接拍了斐孤辰睡覺的模樣給他看。

  沈擴也覺得不對勁,他先是發了個無語的表情過來,接著,又不甘心道:「再等等,說不定一會兒就醒了。」

  溫穗面無表情回了個「好」。她總覺得沈擴一定是生活上遇到了困難。

  沈擴看上去健健康康,除了沉默了一點沒有別的變化,也許是家裡人生病需要錢吧。溫穗想。

  但她跟沈擴共事的這兩三年裡,一直都沒有窺探過他的隱私,對他的情況其實一概不知。

  就來沈擴是性少數群體這件事,也是她根據他的行事作風猜的,並沒有問過。

  溫穗決定,不管這件事成功與否,她都開張支票給他,有什麼困難讓他先渡過,其餘事以後再說。

  她胡思亂想間,斐孤辰醒了。

  他嚶嚀了一聲,之後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嘴唇翕動,不知道說了什麼。

  溫穗稍微走近了一點:「斐先生,您說什麼?」

  她這才聽清,斐孤辰在說:「水,喝水。」

  溫穗有求於人,自然不會連杯水都不倒給他。

  她去飲水機旁,直接拿了一個一次性杯子,兌了點溫水端過去。與此同時,還在謹記傅青洲所說的「一臂距離」。

  她遠遠站著,伸長手臂把杯子放在斐孤辰手邊的茶几上:「您的水。」

  誰知,斐孤辰根本沒有端的意思,只是說:「好渴,水。」

  兩人僵持了半分鐘,誰也沒動。

  溫穗只好又過去,準備把水從茶几端到他手邊的沙發扶手上。

  奈何斐孤辰像個耍賴的孩子,只是半闔著眼睛,虛虛地伸著手去接。

  溫穗只得遞到了他手裡。

  斐孤辰接水的時候握住了她的手,就勢將她扯進了自己懷裡。

  溫穗跌坐在沙發上,厲聲道:「斐先生,放開!」

  而斐孤辰卻伸手環住她的腰,把下巴擱在她的肩頭。

  「好想你啊。」斐孤辰道,還含糊地說了一個人名。

  那個人名不是她。

  斐孤辰的呼吸裡帶著灼熱的酒氣,混雜著他身上香水的味道,倒是不難聞。

  他應該是想來一出喝醉後認錯人的戲碼,這樣進可攻退可守。

  平日裡冷漠又漂亮的男人,此刻抱著你說甜言蜜語,是瑪麗蘇到要命的反差感。但這一切,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他前面兩次的「英雄救美」沒有被識破,還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

  他道德高尚,救過她的命,那他指責她,必然是她自己的不對,她就該為被他嫌棄指責而難過。

  而現在,他喝酒抱著她,露出深情一面來,她就該為此心跳加速,坐上情緒過山車。

  這個人真是個壞種,溫穗任他環著腰,在心裡冷笑一聲。

  她突然不動不掙扎了,因為她知道,斐孤辰這次也只會點到為止。

  過來,見她僵直不動,他慢慢鬆了手臂。

  「你認錯人了。」溫穗說著站起身來。

  斐孤辰這次已經坐得稍微直了一些,皺起眉頭,眼睛也由半闔睜到全開,依然雙目朦朧地看她:「你怎麼來了?害我認錯了人。」

  溫穗不言語自顧自打開了他套內洗手間的門。

  洗手台旁邊掛著一條帕子,應該是斐孤辰的。

  溫穗沉默著用冷水把帕子打濕,走出來直接蓋在了斐孤辰臉上。

  寒冬臘月,他明顯被冰涼的帕子激得抖了一下。

  溫穗在心裡冷笑一聲。

  畢竟剛讓他喝了一星期加料雞湯,溫穗倒也不是很氣。

  她坐在斐孤辰對面,繼續窩窩囊囊陪笑臉:「斐先生,您感覺怎麼樣?

  有一天我喝多了,我媽就用冰涼的帕子給我蓋在臉上,頓時舒服多了。」

  當然是亂說的,先不論溫穗有沒有喝多過,溫瓊儀拿她當寶貝疙瘩,疼的什麼似的,不可能往她臉上扔冰手帕。

  伸手不打笑臉人。

  斐孤辰把毛巾從臉上扯下來,冷冷地看著溫穗,又不好發作,心裡就憋了一口氣。

  他一直對自己的魅力深信不疑,剛才抱溫穗那一下,就不信她不會心神蕩漾,胡思亂想。

  可溫穗這個人心思深沉的厲害,他實在看不出什麼。

  斐孤辰心裡憋口氣,態度就更差了。

  「你來幹什麼?」他又擺出了那副死人臉,冷冰冰問。

  搞得好像她願意來一樣。

  溫穗在心裡冷笑一聲,只覺得他這個人裝。

  面上不顯山不露水:「沈律在出差,說您要簽合同,就派我來了。」

  她才不信斐孤辰不知道。

  斐孤辰冷笑:「這件事全程都是沈擴在跟進,你能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