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誤會

  護士都說話了,溫穗也不好矯情。

  她站起身,握住了裝消炎藥水的點滴瓶子。

  斐孤辰打了止疼針,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他是只能用那隻沒有扎針的手玩手機。

  即便只是玩手機,他也沒有抬眼搭理溫穗的意思。

  溫穗儘可能的側著點身子,跟他保持距離,免得被他更加討厭。

  她不知道的是,斐孤辰早就拍了照,用簡訊的形式發給了傅青洲。

  傅青洲收到簡訊的時候還在加班。

  那是一個陌生號,發了一張照片過來,照片上,一個女人站得筆直,一隻雪白纖細的手握著點滴瓶子。

  沒有露臉,但傅青洲對溫穗太熟悉,一眼便能看出來。

  傅青洲第一時間便知道,這是斐孤辰的挑釁。

  他把電話撥了過去。

  而此時溫穗的手機在西裝口袋裡靜著音,沒有接。

  等溫穗得了空,是20分鐘後,沈擴替斐孤辰跑完手續上來,接替了她握點滴瓶的工作。

  她這才看到來電,便一邊回撥,一邊往病房外走。

  「不要告訴傅青洲。」斐孤辰突然抬眼冷冷地說,「我不稀罕他承我的情。」

  溫穗看了斐孤辰一眼,走出門去:「青洲。」

  她還是有點心虛。

  「在哪兒呢?吃過飯了沒?」傅青洲問她,聽上去和平時的關心沒什麼區別。

  溫穗想起上次自己被斐孤辰保護後,傅青洲一直情緒不高的模樣,又想了想剛才斐孤辰的話,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搞得太複雜比較好。

  「吃過飯了,律所有點事,我要忙一會兒。」她儘可能面不改色的對他撒謊。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氛圍冷凝的不對勁。

  「青洲?」溫穗喚他,更加心虛。

  「忙吧。」傅青洲寂寂地說,直接掛了。

  掛了電話,溫穗覺得怪怪的,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她覺得傅青洲不太高興。

  傅青洲這個人隨性,做的都是想做的事,也沒有人敢強迫他做什麼,所以很少讓自己不高興。

  眼下聽著有點沮喪,也不知為什麼。

  掛了電話,溫穗發了條消息給他:「感覺你心情不怎麼好呢,是不是太累了,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再忙也要照顧身體。」

  後面這句話,其實不必叮囑他,傅青洲向來不是個工作狂,他享受生活,工作的宗旨也一直是為了服務好生活。

  看到溫穗的消息,傅青洲回了個「嗯」過去。

  平心而論,他是真的相信溫穗。

  哪怕那身衣服,那隻手就是她的,她對自己撒謊,傅青洲也覺得她有苦衷。

  可這件事就像一根刺,最愛的女人,為了自己的仇人對自己撒謊。

  傅青洲很不舒服。

  他打電話給陳酌:「去查一下斐孤辰的就診記錄。」

  這個並不難查到,找南城最貴的私人醫院就好。

  果然,沒多時陳酌發了斐孤辰的就診記錄過來。

  燙傷,傷在右肩。

  陳酌甚至神通廣大地調到了醫院的監控,溫穗和沈擴跟兩個小跟班似的陪在斐孤辰身邊,溫穗一張好看的臉妝有些花,神色擔憂。

  醋意滅頂。

  傅青洲氣得太陽穴都在跳。

  他猜的沒錯,溫穗對他撒了謊,因為斐孤辰!

  他當然不可能因為這點事斷定溫穗有二心,可斐孤辰詭計多端,溫穗骨子裡有善良。

  傅青洲心情躁鬱得厲害。

  「老大,要不要我給他使點絆子?」陳酌問。

  陳酌這個人,腹黑得厲害。情緒全然不掛在臉上,做事可比傅青洲心狠手辣多了。他給自己的定位是傅青洲的工具人,一些傅青洲不方便做的髒事可以由他來。

  可跟傅青洲久了才發現,傅家人的光明磊落不是裝的。

  他們自上而下的家風就是這樣的,根正苗紅,體恤普通人的不易,最大程度上的與人為善。

  傅青洲所作所為,在陳酌眼裡已經算得上企業家裡的典範,可在他的父母爺爺眼裡,還算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陳酌都怕老闆哪天受欺負。

  「要,不過不是現在。」傅青洲說。

  現在,他準備親自去一趟醫院。

  傅青洲到的時候,斐孤辰已經打完了點滴,坐在病床上閉目養神。

  他的上身幾乎赤裸著,繃帶穿過右肩膀,打了好幾圈。

  上流社會的男人,尤其是他們這一帶的年輕男人,身材沒有差的。

  斐孤辰的膚色是病態的白,胸肌腹肌卻一樣都不缺,坐在那裡面無表情的冷酷模樣,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連來查房看他的護士都比別的病房多些。

  傅青洲站在外面,還沒有推門進去。

  只聽溫穗說道:「斐先生是準備住院還是回家休養?醫院說,每天過來換藥打點滴也可以。」

  「住院。」斐孤辰沒好氣地說。

  「好,我找個護工照顧您。」溫穗說。

  「那你呢?」斐孤辰問她,口吻很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