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一直在有人盯著安家,就看他們什麼時候開門。
溫穗轉身看向門口,正看見兩個帶著大金鍊子,穿豆豆鞋,大冷天露紋身的社會大哥走進來。
兩人一胖一瘦,很有辨識度。
「怪不得安貴生說他女兒是大明星,我還以為吹牛呢,長得還真是跟天仙一樣!」
他們認錯了人,以為溫穗是安貴生的女兒。
那兩人對著溫穗步步逼近,溫穗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習慣性掐手心,用強大的意志力逼著自己沒有後退。
「你們是誰?」她儘可能冷靜地問。
那個胖子說:「你老子沒告訴你?他欠了我們一百多萬,說是你替他還。」
雖說是催債的,穿得也符合這個行業的畫像,但這兩個人行為上倒是還挺規矩,並沒有對溫穗動手動腳。
溫穗稍稍安心一些,並沒有解釋自己不是安珂,而是說:「他不是我親爸,我們斷絕關係了,他欠的錢我不可能替他還。」
「他媽的,安貴生這個老王八蛋又誆我!」那個瘦子罵道。
「他怎麼說的?」溫穗的心跳明顯加快了,她覺得自己可能誤打誤撞找到了關鍵所在。
「他說,他去趟南城辦點事,估計得住兩天院,到時候錢讓他女兒打給我們。
也不知道這老小子死哪去了,從那天起就沒聯繫上過!」
「我爸出車禍了,現在在ICU躺著,你們有錄音嗎?」溫穗覺得這兩個人比起放高利貸,更像是催債清欠公司的,一般催收公司的人都會有電話錄音。
「怎麼沒有?別想抵賴。」
那個胖子開始翻手機,找到了一個電話錄音給溫穗聽。
安貴生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再寬限我兩天吧。
告訴你們,我馬上去做件大事,到時候要錢有的是,別說一百萬,要五百萬一千萬也有!」
「你快別吹牛了,你這個債要是再拖下去,咱們就法院見!」
他們果然是催收公司的人。
「真的,我不騙你們,再過幾天我肯定就有錢了。你等我去南城,等回來這點錢一次性給你清了……」
安貴生的聲音再次傳來。
溫穗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他要做的「大事」就是衝到她車前,讓她成為肇事者了。
她手指指尖掐進手心的肉里,勉強讓自己維持平靜。
畢竟面對的是兩個體型上比自己占優勢太多的大漢,溫穗這個時候也不敢說自己不是安珂,怕他們覺得被戲弄,惱羞成怒。
她站在那裡緊張的要命。
「你這樣,我讓我老公給你轉錢。」她攥著手機的手冰涼,撥通了傅青洲的電話。
溫穗覺得傅青洲那樣聰明,一定能跟她打好配合。
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是正確的。
海外有時差,但他還是在1分鐘內接了電話。
「穗穗。」他的聲音帶著點睡夢裡被吵醒的啞意。
溫穗的心倏的軟了,她沒有那麼害怕了。
「老公,我在懷城,安貴生這個老東西自己欠的債一百多萬要我還,現在追債的找上門來了,我說了安貴生不是我親爸,他們也不聽。」
溫穗儘可能用最簡潔的語言傳達給傅青洲最大的信息量。
「知道了,你把電話給他們。」傅青洲說。
因為那聲「老公」,他的心尖都在顫。
但他也知道,溫穗現在的身份是安珂。
無需再多言,溫穗知道他聽懂了。
她把手機給了那兩個人,只聽傅青洲說:「你們先離開這裡,別嚇到我太太,10分鐘後,我的助理會聯繫你們。」
他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的威嚴,跟剛才和溫穗說話完全是不同的語氣。
那兩人對視一眼,莫名就信了他的話。
他們就這樣走了。
傅青洲的電話還沒有掛。
「別怕,陳酌就在你在的這個小區樓下。」傅青洲說。
原來他知道她在做什麼,還派了人保護她。
溫穗穩下來的心跳又開始不規律了。
「你對我真的太用心了。」她帶了點撒嬌的小鼻音,心裡無限感慨。
「那不是應該的嗎,老婆。」傅青洲的嗓音穿過電波格外有磁性。
他之前也偶爾會叫她老婆,但溫穗叫老公還是頭一次。
她雙頰滾燙,想起重要的事來。
她把剛才那兩人的錄音跟傅青洲說了。
「雖然沒辦法證明這件『大事』是敲詐我,但對這個案子肯定是有幫助。」溫穗說。
傅青洲在那邊誇獎她,語氣里都是驕傲:「就知道我的穗穗能查到真東西。」
「你記得讓陳酌跟他們交涉要證據。」溫穗說。
「嗯,不過不急著交上去。」傅青洲說,「安貴生快醒了,到時候數罪併罰。」
「我聽你的。」
兩人又聊了兩句,溫穗才想起自己剛將他從睡夢裡吵醒。
趕忙說:「你快睡覺吧!」
傅青洲卻不急:「乖,再叫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