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珂眼下的處境很慘,他們只能晚上見面。
雖然她過去見人也要墨鏡口罩全副武裝,但那時是怕粉絲太過熱情,而現在是怕被人認出來當街扔臭雞蛋。
他們約在了一家頗為私密的咖啡館。
在最裡面的一桌落座後,安珂才摘下墨鏡和口罩。
看得出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她也瘦了一圈,形容憔悴。
卻在傅青洲面前露出笑臉:「青洲,下個月開庭。好險,你今天要是不來找我,我們只能法庭見了。」
「我不理解。」傅青洲露出困惑神情:「為什麼非要這樣呢?
安珂,這件事的真相是怎樣的,你明明比我更清楚。是你繼父有意尋死,衝上了溫穗的車。
我們自認倒霉,願意賠償。你要錢,要溫穗公開道歉,都可以,可你為什麼非要她坐牢呢?
我不明白,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
此時的傅青洲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他從未像這樣狂躁過,儘管極力壓抑還是對安珂態度很差。
而安珂只是靜靜地任他發泄,之後滿目深情地看著他:「因為我嫉妒溫穗。」
傅青洲沒料到向來迂迴的人突然這樣坦率,愣了一下。
「青洲,我們分開了這麼多年,我以為我已經徹底忘了你。再也不會受到傷害。可我一看到你跟溫穗在一起,就很痛苦,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安珂說這番話倒也並不全是假的,比如她嫉妒溫穗,受不了看到溫穗被傅青洲捧在手心裡,就是心裡話。
但她的嫉妒,不止針對溫穗,而是針對所有被好男人愛著的女人。
安珂的心高傲又扭曲。在她眼裡,世界上所有的好男人都該愛她,只要她願意,勾勾手指他們都該過來。
她30年的人生里,自然也遇到過別的強有力的競爭者,可她回回都是贏家。
這次來南城,碰到了溫穗這樣的勁敵,還被她撞見了自己那樣不堪的一面,她不甘心!
這世界上是有這樣一類人的,可別人都不如她膽大,別人的嫉妒和不甘心,可能只在心裡,最多私下裡畫畫小人下點不值錢的詛咒。
可安珂不是,她內心的陰暗程度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人。
如果她不說,甚至沒人知道是她故意勾引安貴生,來告訴母親他是個不靠譜的男人。
也是她找人勾引安貴生賭博,吸粉,讓他沾染各種不良嗜好。在這之前,安貴生也只是好色,喜歡去KTV摸大腿而已。
她想讓母親走,便把安貴生策劃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誰知,母親還在為了不離婚找各種藉口!
也正因如此,安珂才開始對母親沒有任何愧疚之心,徹底不聞不問。
她仙女的外表下,內心之陰暗,比地溝里的老鼠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安珂不覺得自己是壞人,也不覺得自己反社會,她覺得自己聰明又有謀略,只是命不好而已。
至於她愛傅青洲,算不算事實呢?也算的。
她這種人,想要什麼的時候都很狂熱極端,眼下,傅青洲就是她想要的。
她甚至已經不計後果了。
「安珂,聽我說,只要你簽諒解書,我會和溫穗一起替你澄清洗白。」傅青洲下意識握緊手裡的咖啡杯,跟她談判,「我不愛你,得到我也只會讓你痛苦,只有你的事業才能讓你安身立命,有個穩妥的保障。」
「不。」安珂搖頭,提起被摧毀的事業,她終於流下淚來。
「青洲,我這次是背水一戰。我什麼都不要了,你摧毀什麼我都不在乎了。
要我簽諒解書,只有一種可能。」
她痴迷地盯著他看:「青洲,你和溫穗解除婚約,跟我結婚。」
打了兩個星期的拉鋸戰,她終於說出了想說的話。
傅青洲想起溫穗在拘留所里問他,「她要的是你,對不對」,只覺得溫穗聰明的厲害。
傅青洲的眼神透著駭人的殺意:「安珂,我來找你商量,是因為有往日的情分。
你該知道,我輕輕鬆鬆就毀了你的事業,想逼你簽字,或者要你死,有的是辦法。」
安珂站起身來,笑容裡帶了點勉強,卻依然倔強固執。
「青洲,我死都不怕了,還會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