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上去時,13層已經聚了一群人,副導演徐磊被司機扯住領子,站在人群中間。
他臉漲得通紅,尷尬地解釋:「我聽錯了……這都是誤會。」
司機嗤笑一聲:「誤會?我剛一進門,就黑燈瞎火的衝過來抱我,然後喊『溫穗,我有家庭,你不能勾引我』,你管這叫誤會?」
「這也幸虧是我,要是來的是溫律師,長嘴都說不清!」
司機明顯身手不凡,縱是徐磊一個壯碩的男人,被他拎著都跟拎小雞子似的。
當著那麼多人,徐磊拼命掙扎,越掙扎,越顯得好笑。
他漲紅著臉,梗住脖子:「不是,我沒說!」
司機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了播放。
徐磊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溫穗,你進我房間做什麼!你別這樣!我不是這種人!」
他扯著嗓子喊,明顯是想讓外面聽到,壞溫穗的名聲。
「我認錯了人。」徐磊還在嘴硬。
「認錯了人?」溫穗往人間中間去,眾人趕忙為她讓出一條路。她站到徐磊對面,環抱雙臂看他,「能把司機認成我,你怎麼做到的?」
司機人高馬大,又是練家子,看上去體重至少是溫穗的一倍。
徐磊看到溫穗,氣勢明顯弱了下來。
溫穗問他:「你和於雨桐是什麼關係?」
「我和她能有什麼關係,沒關係!」徐磊又梗著脖子道。
溫穗穿過人群,精準找到了站在最外圍的女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女三明顯瑟縮了一下,她再白目也知道自己闖大禍了。
溫穗不咸不淡:「不用這麼激動,我就是問問。畢竟,這些人里,我只跟於雨桐有過節,而且,自從今天換了酒店之後,她看我的嘴臉,異常小人得志。」
「你,你胡說!」女三臉色灰白,還在嘴硬。
「報警吧,溫律師。」司機說,「這件事不解決,誰也別想好。這部破電影也別拍了。」
司機能這樣硬氣,因為他代表的是傅青洲。
在場沒有人敢說什麼,一個個吃瓜吃得眼冒精光,竟然都沒有注意到安珂從她的房間裡探出頭看了一眼,又迅速回去了。
徐磊很快被帶走了。
那天拍攝結束後,遲煜文有事出去了,等他回來,才知道出了這麼大事。
遲煜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擬了個公告,將徐磊清出劇組,接著,便敲門跟溫穗道歉。
遲煜文各種心裡過意不去,溫穗倒是沒什麼情緒。
「正常走法律流程就行,這件事發生了也就發生了,好在沒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審了一夜,徐磊怕帶出女三和安珂,引起更多的事端,自己咬牙把責任頂了。
他的口供是:「看不慣溫穗這個關係戶,想給她點顏色看看,就改了溫穗的房卡,然後把我這層的門鎖改了設置,這酒店的任何一張卡都可以刷開。」
他咬死了看不慣溫穗是個「關係戶」,竟然不知道自己帶了個「關係戶」過來的事,更快暴露了。
第二天,就有人在網上傳了他和女三手牽手走在傳媒大學校園裡的照片,還有酒店門口的監控畫面。
徐磊和女三的職業生涯,基本上全完了。
不用說,這事是傅青洲做的。
傅青洲在當晚就知道了消息,連夜讓人去查了徐磊和女三。
他這個階級,想查誰,那個人幾乎是透明的。
把一切解決完,連24小時都不到。
等一切塵埃落定,他接到了溫穗的電話。
「是你做的對不對?」她問,帶著點嬌氣的鼻音。
傅青洲心口發軟,「嗯」了一聲,道:「你很聰明,知道老王先上去。以後也要這樣,遇到危險,先找我的人。」
溫穗聽的心裡暖乎乎的,由衷道:「我男人對我真好,好幸福。」
傅青洲的心頓時變成了一壺剛燒開的蓮子茶,又熱又甜又軟。
「聽說你被打耳光了?」他又問。
「劇情要求。」溫穗怕他心疼,簡短地說。
傅青洲又「嗯」了一聲:「還習慣嗎?要不要回家?」
他做好了替溫穗付違約金的準備,雖說她來是為了自己外公外婆,可傅青洲看不得她吃這種苦。
因為這個電影兩個人已經一個多星期沒見了。
溫穗卻沒有退縮的意思:「不用,你要相信我。」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傅青洲才道:「還有件事……」
「嗯?」
「我覺得你也可以留意一下安珂,畢竟如果組裡有人要害你,安珂最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