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戲拍的很不順利。
從早上一直到手工,才勉強拍了一個橋段出來。
演戲看似容易,真正實操後才知道有多難。
溫穗感受到了極大的挫敗。
但她並沒有氣餒,也沒有準備就此擺爛。
當晚,回到取景地的酒店,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找了許多演技教學的視頻反覆觀看。之後,又把第二天要拍的戲份對著鏡子練習了幾遍。
第二天,遲煜文原本做好了繼續頭痛的準備,他甚至想,就這樣鈍刀子剌肉,他和溫穗都痛苦。不行乾脆就和她商量一下,把戲份砍一些,讓她做個噱頭算了。
一幫的演職人員更是在溫穗戲份時,站在外面等著看她的笑話。
誰知,才過了一晚,溫穗竟然開了竅。
她突然就自然了起來,雖然到不了次次一條過的水平,但比起第一天稱得上進步神速。
「聰明人果然一點就透!」遲煜文消失了一天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他開始覺得溫穗的戲份倒也不用砍了。
借著溫穗的情緒,把第二天和男一的鏡頭拍完,遲煜文又讓她把第一天的重拍了一遍。
這次很順暢,不僅遲煜文,溫穗自己也終於鬆了口氣。
很快到了拍她和女三的戲份。
電影裡,女三是個蛇王。
狐王和蛇王同時愛上了一個人類男子,蛇王將他帶到了妖界。男子偶遇狐王冥幽,苦苦哀求,狐王可憐男子,背著蛇王將男子放回人間。
這場戲,是蛇王發現男子被狐王帶走,過來找狐王算帳。
按照劇本,女三怒氣沖沖找來,看見溫穗,直接給了她一記閃亮的耳光。
遲煜文的電影,除了專業的武術動作,這種打耳光的戲份沒有借位的。
但溫穗身份特殊一些,他還是試探著問了句:「可以嗎?實在不行,就先借位試試。如果不行再來真的。」
他說這話,已經是給足了溫穗面子。溫穗作為一個「關係戶」本就被人詬病,自然不會搞特殊。馬上說:「不用,真打就行。」
女三摩拳擦掌,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Action」輔導員喊。
女三對著溫穗走來,氣勢洶洶,滿臉殺氣。
不愧是科班出身,演技真好,溫穗暗自讚嘆,接著,她便挨了一記耳光。
力道之大,她不禁臉火辣辣的,一邊耳朵嗡嗡作響,牙根都酸疼了起來。
可即便這樣,她也沒有動,按照劇本里對狐王的要求——
「孑孓地立在那裡,神情肅殺,眼神帶點歉意」
但女三不滿意。
「溫穗老師,你這個神情是不是不對?」她過來說。
溫穗說她對這個角色的理解:「冥幽和蛇王原本有幾分交情,因為心軟放走了她喜歡的男人,她對蛇王,就應該是有點愧疚的。但她是王,身份尊貴,她的愧疚,在眼神里就夠了。」
「溫穗的情緒沒問題,但你沒有留出剪輯的氣口兒,我還沒喊『胩』,你先動了。」副導演過來說,「這一條不行。」
「抱歉啊。」女三俏皮地吐吐舌頭,嘴上說抱歉,神情倒是沒有什麼歉意,「我們再來一條?」
溫穗倒是沒什麼意見:「好。」
這場戲,NG了三次,打到第三次,遲煜文都看不下去了。
「還保一條嗎?"女三問。
「不用了,溫穗這場情緒和動作都很到位。」遲煜文說,示意場記直接打了板。
接著,他讓劇務人員拿了個冰袋來給溫穗。
臉上帶了點歉意,嘴上卻什麼都不好多說,只說:「今天的戲就到這裡吧。很不錯,明天繼續加油。」
溫穗是他特約來的,身份特殊一點,今天這樣的戲份有些過了,特別是,如果女三配合到位的情況下,根本不需要NG這麼多次。
可遲煜文是導演,得顧全大局,如果只是因為溫穗拍了挨打的戲份,就滿是心疼和歉意,那接下來的戲,就誰也別想拍好了。
溫穗能理解,接過冰袋對他寬慰一笑:「我既然答應了來拍戲,這點苦自然是能吃的。」
她挨打的那半張臉火辣辣地疼,已經腫了。
拍完自己的部分,溫穗並沒有回去,她坐在場邊看別人的戲份,向其他演員學習。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女三看她的神情滿是挑釁與不屑。
「明明可以在家做你的三世祖小嬌妻,幹嘛跑來跟我們普通人搶機會呢?到時候,又吃不了苦,裝可憐,讓人笑話。」她突然坐到溫穗身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