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是個公眾人物,專業又比較特殊,平時她最常做的就是極力弱化自己的美貌,以凸顯專業能力。
所以不管是直播還是出席活動,萬年不變的深色正裝,一絲不苟的髮髻,冷靜的表情,無一不是她的標籤。但美貌不是。
她反感在需要專業度的時候,別人用她的臉說事。
所以,外界看到的她的美,不及她私下裡的十分之一。
然而今天為了給傅青洲撐場子,她特地打扮了一下。
米白色真絲吊帶裙,搭配了同色系的真絲襯衫,長發漆黑如瀑。
很奇怪,餐廳的燈明明沒有特地聚焦在她身上,但她整個人像一顆明珠,不管是衣服還是頭髮,都異常有光澤。
而她小小的臉,被罩在柔和的光澤里,越發顯得精緻白淨,配上篤定的神情,整個人像個神話里走出來的月亮女神。
向凌然就在她旁邊,巧的是,她穿了一身紅裙子和溫穗形成強烈的對比。
說來也奇怪,視頻里兩人明明五官那樣像,真的站在一起,誰也不會把她們搞混。
原則上紅色更性感更醒目,而且明明向凌然自己站在那裡時,美麗又自帶一種國外生活的華人女孩的率性灑脫,很有氛圍。
但溫穗一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有她比著,便顯得向凌然格外張揚俗氣。
原本向凌然是紅玫瑰,是心口的硃砂痣,如今愣生生被她這片白月光比成了髒污的蚊子血。
溫穗當然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她早已習慣了被注視,並不覺得怎麼樣。
眼下,她要做的就是攪局,這頓飯,誰也別想吃好。
見溫穗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馬上有個男人過來陪笑臉:「溫律師,我剛才就是跟傅先生開個玩笑,您別往心裡去。」
想必他就是剛才說那番話的人。
溫穗一個眼風掃過去,涼涼地道:「被開玩笑的人也覺得好笑,才算玩笑,你剛才那番話,不是玩笑,是嘴欠。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算個什麼東西,連傅家和溫家的聯姻大事都敢插嘴了?
知道的是你這個人做事沒分寸,說話沒腦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向小姐是個什麼滯銷貨,要逢人都推銷一番呢。
也虧著我家傅先生是個正人君子,不屑於做齷齪事,沒給你機會鑽空子。」
這話說的刻薄,不僅罵道了這個人,更是把向凌然說的一文不值。
那人臉上掛不住,有傅青洲在,卻也不敢還嘴,乾笑道:「是我多嘴多舌了。您可能對向小姐不了解,我給您介紹一下,向小姐是向宇先生的女兒……」
溫穗淡淡打斷他:「我管他項羽的女兒還是張飛的女兒,敢打我男人主意,就是我溫穗的敵人。」
「噗……」
傅青洲在身後笑得胸腔都在震動,把溫穗扳過來面向自己,伸手捏她的臉,「我家溫律師還真是冷幽默高手。」
他剛才就被溫穗一口一個「我男人」哄得心花怒放,眼下,怎麼看她怎麼順眼。
小傢伙高高在上叉著腰罵人的樣子,怎麼這麼可愛呢!
那人被溫穗一通好罵,也不敢發作,再看傅青洲,根本沒有解圍的意思,便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垂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向凌然被她說得更難堪,站起身來,有跟溫穗宣戰的架勢。
她剛一張嘴,溫穗便別開了眼,看傅青洲道:「我們去坐摩天輪看夜景吧?」
「好。」傅青洲含笑,牽了她的手往外走。
兩人就這麼走出去,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眾人。
眾人趕緊起身相送,一個個神情訕訕的。
向凌然終究沒忍住跟了出來。
「溫穗,你倒也不必有這麼大的惡意。」她在他們身後說。
「我父親跟傅先生的父親有生意來往,所以我見傅先生也覺得親切,才開兩句玩笑,並不是要在你們的關係里插一腳!是你自己心裡有鬼,所以才患得患失!」
「等我一下。」溫穗對傅青洲說,轉身到向凌然面前。
「向小姐,你不僅長得像我那位故人,就連喜歡挖牆腳這一點也像。」
她靜靜地看著向凌然,一字一頓,「你知道那位故人的下場嗎?她被她自己選中的男人送到了紅燈區接客,又因為插足別人的感情,被生生摘了子宮。」
說這話時,溫穗刻意盯著向凌然的反應。
人哪怕偽裝的再好,對過去的創傷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就像現在如果有人過來跟溫穗人說她失去的那個孩子,她下意識的反應,一定是痛苦,接下來才是告訴自己冷靜,不給壞人可乘之機。
果然,向凌然的瞳孔猛烈收縮了一下。
但也只那一下,接著,她便換上了嘲諷的笑容:「怎麼,溫律師也想把我的子宮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