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在商會後第二天見到了向凌然。
向凌然在南城搞到了一棟寫字樓,熱熱鬧鬧的裝修,聲勢巨大。
她跟凌淵約在了頂層的裝修現場。
凌淵進去時,向凌然正在砸東西。
是原房主留在牆上的裝飾畫,被她利落的幾錘子下去,一個個掉落下來。
裝飾畫的框子是鋼化玻璃,碎成均勻的豆子大小的細塊紛紛灑落在地。
向凌然穿一身咖啡色連體工裝,腳上是沙灘靴,長捲髮垂在一側,腳踩著一地碎玻璃站在那裡,背挺得筆直,整個人英姿颯爽。
陳若若剛被大佬的女人摘了子宮,摧殘成了什麼模樣凌淵是知道的,他不相信她能這樣快的回血,竟然在不到一年時間就改頭換面回來了,還這樣有精神。
不,不該說改頭換面。
向凌然和陳若若的相似程度,簡直超過了溫穗這個有血緣關係的人。
凌淵此時也開始疑惑重重,他又想,如果是陳若若回來,臉都不整一下,未免也太明目張胆。
正思慮間,向凌然回頭看他,眼神有1秒鐘的凌厲,又馬上垂下長睫,將情緒斂去。
她把頭髮別到耳後去,再看他,便換上了魅惑的眼神。
她手裡還握著錘子,上下掃視他:
「凌先生這麼關注我,特地從上京飛過來,是要給我投資嗎?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像我爸爸那樣志存高遠,一天時間拉到了10個億,夠了。」
凌淵自顧自找了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下,對向凌然道:「不投資,我就來看看你。」
向凌然微微怔了一下,挑眉道:「凌先生說這話也不怕人誤會,不過,凌先生果然是個長情的人。」
凌淵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向凌然做出一副憋不住要笑的模樣道:「來回回愛的都是同一張臉,不是嗎?」
這句話戳中了凌淵的痛處,凌淵忍不住想起溫穗,心口一片涼。
但他面上不露聲色,只是淡淡道:「都說打人不打臉,向小姐這話,實在是僭越了。」
向凌然站到凌淵面前,伸手搭上他的肩,把臉無限貼近他。
她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你來看我,難道不也是因為我像她?」
這個「她」,不用提是溫穗還是陳若若,凌淵自由心證。
向凌然在靠近凌淵的同時,凌淵也在審視她。
如果向凌然真的是陳若若,那她太大膽了,凌淵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在犯下滔天大錯後,坦然成這個樣子。
更何況,陳若若被他逼到了最谷底,能活下來就很不錯了,又怎麼會一躍成為大慈善家向宇的女兒呢?
如果在這個時候能找到陳若若這個人,那警報解除,一切疑慮消失。
可偏偏,他派人去查,陳若若早已經在國外的紅燈區銷聲匿跡。
有人說她跟了某個幫派,從公共服務變成了只服務於那個幫派的「私有物品」。
也有人說她早就在那個時候就死了,國外本就動盪,沒有人在乎一個站街女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
所以這件事並不好查。
凌淵盯著向凌然若有所思,向凌然似乎很享受他的凝視,並不逃避,只是笑道:「凌先生要是再這麼看我,我就要懷疑你因為這張臉,愛上我了。」
凌淵心裡百轉千回,繞了無數個彎子,對著向凌然卻也只是笑道:
「向小姐這樣美麗又聰明,愛上你有什麼稀奇。
一會兒約個飯嗎?」
向凌然勾著唇角媚眼如絲:「我幹活呢,下次去上京找你吃。」
「這些活怎麼用親自干?」凌淵不解。
「我喜歡把東西打碎的感覺。」向凌然說,「我這個人就喜歡看萬事萬物都碎掉,我不遵守一切規矩,偏偏喜歡向窮人要錢,向忙人要時間。」
凌淵笑:「那向小姐可就是恃靚行兇了。」
凌淵在向凌然處足足呆了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但他終是沒有拿到想要的答案,興趣缺缺的走了。
凌淵一走,原本還站在那裡的向凌然,陡然虛軟下來,跌坐在了地上。
向凌然說去上京找凌淵吃飯,竟然還真的去了,以至於張霽傳話給凌淵時,都難掩驚訝。
「這位向小姐要您請吃飯,說是之前約好了的。」他猶猶豫豫跟凌淵匯報。
凌淵道:「那你去訂餐廳,我隨後到。」
張霽頓住:「所以……是要去嗎?」
凌淵抬眼看他,雖然沒說什麼,卻也足以讓張霽意識到自己話太多了。
他閉了嘴出去了,凌淵靜靜地望著門口的方向,眼神幽深。
溫穗,有我在,以後誰也別想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