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殊走後,溫穗認認真真檢查一下她送過來的東西,看無非是些水果糕點之類,反正她也不會吃,真在裡面下毒也毒不到她頭上。
忐忑了一天沒什麼動靜,溫穗後來轉念想,也可能是顧家長輩怕溫穗收拾顧清殊,逼她過來道歉也說不定。
誰知,臨下班的十五分鐘,瀚元所在的大廈被緊急戒嚴,一幫制服熱熱鬧鬧圍了上來,他們直奔溫穗的辦公室。
「溫穗,有人舉報你投毒,跟我們走一趟吧。」為首的制服說。
這個「有人」不用問,是顧清殊。
原來,顧清殊從她這裡出來便直喊肚子疼,去了醫院,確診為三氧化二砷(砒霜)中毒反應。
據顧清殊說,她上午只在溫穗這裡喝了她的茶。
溫穗慶幸顧清殊來的時候她為了以防萬一,打開了錄音設備。
「我都不知道顧小姐會來,她來了我也沒有倒茶招待她,怎麼會下毒?」她說。
那人不聽她解釋,只是說:「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但現在請你立刻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他們帶走了溫穗,和她辦公室茶几上的那套茶具。
與此同時,瀚元被封控,跟溫穗來往最密切的沈擴也被帶走,其餘人被暫時留在原地等傳喚問話。
溫穗臨走時看了一眼,凌淵不在。
很巧,他一整天都不在。
也不知是顧清殊鑽凌淵不在的空子,還是凌淵有意給她創造機會。
對於凌淵的做法,溫穗很不理解。
他最近真的很仇視她,好像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實在是不應該啊。
按理說,人的行為有前後一致性。但凌淵沒有。
他像個神經病,一段時間不見,前後行為都變得無比割裂。
溫穗依稀記得,上次在日料店裡見面,他看她的眼神還悲傷又可憐。
這是又因愛生恨了?
如果溫穗願意去查,興許能查到凌淵精神狀態有問題,是接受了過度心理治療的結果。
可她心思不在他身上,只想敬而遠之。
顧清殊聲稱自己用過的那個杯子上的確被查出了三氧化二砷的成分,因此,溫穗被扣在了拘留所。
儘管她的錄音能證明自己沒有主動邀請顧清殊喝茶,也一句都沒有勸,甚至再三想把她請出去。
但投毒是大事,她依然被拘留盤問了兩天。
起初溫穗還擔心耽誤訂婚,只想快點吃去。
可後來她看制服們好吃好喝招待她,沒有人真的審問什麼,也完全沒有放人的意思。
她要出去,對方只說在調查。
問沈擴的情況,說沈擴也在隔壁等待調查,和她一樣的待遇。
溫穗何等聰明,她略微想了想,馬上就明白了。
調查是假,限制她的自由是真。
只是因為她要回去訂婚!
至於限制沈擴,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沈擴是她的朋友,如果只關了她,沈擴勢必會去找傅青洲支援!
這個認知,讓溫穗渾身發寒。
她是真的沒想到凌淵會混蛋到這個程度。
她對那些人冷言道:「告訴凌淵,我看不起他。
有本事就把我關一輩子。不然,我一定會嫁給別人。」
那些人被她說的心虛,只說他們也只是按照正常情緒調查,跟凌淵沒關係。
跟凌淵有沒有關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但溫穗知道,她是出不去了。
她開始不吃不喝,只靜靜地坐著,只等著傅青洲發現她憑空消失,好來救她出去。
不會太久的,她相信傅青洲。
但那些人顯然是害怕了。
他們找了個女同事過來勸溫穗吃飯,甚至問她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想吃什麼可以提。
溫穗越發篤定了心中所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對凌淵這個人失望透頂。
凌淵這麼做,實在是讓人不齒。
事實上,這件事溫穗猜對了一半。
這天凌淵的確有事,是顧清殊鑽了空子。
凌淵在凌氏忙了一天工作,到了下午6點多,才知道溫穗出了事。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顧清殊栽贓。
即便他再討厭溫穗,這一路風風雨雨過來,也知道以溫穗的人品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
但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真好,溫穗被拘留,就沒辦法回去訂婚了。
凌淵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選擇了那樣痛苦的方式去忘掉她,就是不想再打擾她的幸福。
可最終他的本能戰勝了理智。
他讓人遞了話進去,好吃好喝關溫穗兩天。
兩天,夠他調查顧清殊,也夠溫穗錯過訂婚了。
「那邊的人說,溫律師不肯吃飯,態度很消極。」張霽來探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