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覺得她應該擺正自己的位置。
傅青洲非親非故幫過她這麼多,眼下,又替她解決凌淵這個麻煩,已經該感恩了。
她不該對他有別的幻想。
但是,日久生情四個字誠不我欺,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對傅青洲有別的心思。
她結過婚,儘管這件事對她來說,不是值得自卑的點,可在世俗眼裡,就是她的減分項。
連杜弘毅那樣的普通男人都覺得她離過婚打過胎,是人生污點,更何況,傅青洲呢?
傅青洲不僅長得好,自身優秀,又有如此唬人的身家地位擺在這兒,他們是不可能的。
傅青洲開著車,根本不知道旁邊女人心裡的彎彎繞繞。
他借假修真,是真的在借著這個機會跟溫穗戀愛。
也發現自己異常享受戀愛的感覺。
至於後面……傅青洲不願意深想。
「既然我媽都邀請了,那就周六來吃頓午飯吧。」傅青洲說。
溫穗多有顧慮,遲疑道:「那天我信誓旦旦的跟老爺子保證,絕對不對你動半點歪心思。」
傅青洲又側頭看她:「所以現在動了是不是?」
溫穗被他盯得不自在。
「也……沒有」她說謊了。
「哦。」傅青洲又把臉回正看路況。
「可是老爺子和阿姨並不知道我們是假的……」她去了豈不是大型打臉現場。
「做小輩的,對長非臉皮厚一點沒什麼。」傅青洲說,「我一把年紀了,在家還經常做失信人員。」
溫穗被他逗笑:「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媽人很好,我爺爺做夢都想有個孫女孫媳,人更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周六我去接你。作為回報,今天的出場費免了。」傅青洲說。
所有男人都覺得自己家人好說話,但溫穗心裡忐忑,心說恐怕是鴻門宴。
「你就當幫我應付一下老宅催婚。」傅青洲說。
溫穗想了想,他都這樣夠意思了,自己幫幫忙也不是不行。
大不了硬著頭皮上。
傅青洲一路把溫穗送到了傅衍知處。
溫家老宅還沒有裝修好,她們祖孫三代還住在傅衍知家。
傅衍知如今跟溫瓊儀寸步不離,據說已經在籌備婚禮了。
「好好睡一覺,周六見。」傅青洲替她拉開車門。
溫穗點頭:「好。」
「對了。」傅青洲打開後備箱,拿了一個皮箱出來,遞給溫穗。
「你周六可以選一件穿。」
溫穗接過來,沉甸甸很有分量。
「什麼?」
「旗袍,你回去再看。」
「好。」
兩人就此告別。
溫穗進門,正看到溫廷嶼,傅衍知和溫瓊儀三人在院子裡說話,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看到傅青洲的車。
「我……」
她想說自己和傅青洲是假情侶,只為了逼退凌淵。
這三位長輩是她最信任的人,什麼都可以說的。
「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溫廷嶼說,截住了她的話。
行吧……溫穗只好點點頭,抱著箱子回房去了。
看溫穗進去,傅衍知才露出了他的擔心:「伯父,青洲那小子,不像是個能為愛人全心全意付出的……」
溫廷嶼道:「穗穗經歷了一段失敗的感情,她聰明,知道自己要什麼,一定會有自己的衡量。」
溫瓊儀瞥自己父親一眼,不滿地「哼」了一聲:「當年我和衍知在一起,爸爸可不是這個態度!」
溫穗回了房,打開那個箱子,才發現滿滿一箱的古典旗袍。
京派,海派,蘇派都有,唯獨沒有改良款那種修身高開衩的。
其中一件青綠色的,怎麼看怎麼眼熟,是初識時,他給她穿的那件。
溫穗拿著那件旗袍,想起兩人打交道的點點滴滴。
有凌淵襯著,越發顯得傅青洲這個人溫暖又陽光。
事實上,傅青洲比凌淵更腹黑,是溫穗自己沒有那麼客觀罷了。
她不明白傅青洲車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旗袍,難道,是他出席活動,都要求身邊的女伴這麼穿麼?
女伴?他的女伴都有誰?
宋觀棋說,他身邊來來回回,想嫁進傅家的女孩有兩位數。
傅青洲自己說,他只大學時談過一次戀愛。
他們兩個誰的話是真的?
溫穗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對傅青洲用了太多心思。
那些旗袍,顏色都很淡雅,只有一件桃粉色的艷麗一些。
溫穗想,不如周六就穿這件去,她打扮的好看一些,傅家長輩會不會相對就客氣些?
她妝都沒卸,靠在床上抱著那件旗袍發呆,後來就昏昏沉沉睡著了。
半夜,有陌生號來電,把她吵醒。
溫穗接了,是凌淵帶著酒氣的聲音。
「溫穗,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沒有跟傅青洲在一起……」他大著舌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