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在一個寫字樓底商,距離她們也就50米的距離。
周圍人來人往,溫穗任由傅青洲牽著手往前走。
她突然想,難怪戀愛中的男女喜歡牽手啊,這種手心碰在一起的感覺,好像真的能讓兩個人更近一些。
說來也好笑,她和凌淵孩子都差點生了,卻還從來沒有跟人手牽手走在外面過。
凌淵是她合法的伴侶,卻要求知道兩人關係的人越少越好。
而傅青洲,作為一個假男友,好像倒沒有這方面顧慮。
「傅先生。」溫穗走在他後面,忍不住開口問,「你拉著我走在路上,不怕被人撞見嗎?」
傅青洲沒有回頭:「撞見又怎樣,你是哪裡拿不出手嗎?」
溫穗垂眼抿唇,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在上一段感情里,凌淵磨滅了她所有的驕傲和自信,把她的自我認同感變得極低。
她好像也想過在公眾場合和凌淵牽手,被他巧妙得躲了過去。
再後來,他說,「溫穗,我不習慣牽手」,就像說他不喜歡接吻一樣。
不是不習慣,只是因為對象是她。
許久,傅青洲見溫穗不說話,轉頭看她。
這個女人又在想什麼?竟然露出這麼脆弱的神情。
「穗穗」傅青洲喚她。
溫穗被迫回過神來:「啊?」
「你在這個時候問出這種話,是真的不解風情。」
溫穗:「……」
兩人到了咖啡館門口,如溫穗所料,張霽已經等在外面了——他向來禮數周全。
兩人一直走到張霽一步之遙處,才鬆開手。
「乖,我去車上等你。」傅青洲對溫穗說,聲音不刻意,但足夠讓張霽聽到。
溫穗點點頭:「好。」
心說,這一萬塊花的值,傅青洲演得真像那麼回事兒。
一直「依依不捨」地目送傅青洲離開,溫穗才看向張霽:「張助理,你是有什麼東西要給我?」
張霽這才從震驚的情緒里回過神來:「啊,是的……」
溫穗笑著點點頭:「走,我們進去說。」
兩人點了咖啡,張霽也做完了心理建設,他終於開口:「溫律師,你和傅先生在交往?」
張霽不是個八卦的人,卻不得不替他那個相思成疾的老闆問一句。
溫穗點點頭,拿出她準備好的說辭:「對,一段時間接觸下來,我們對彼此都很有好感,現在一起了。
因為時間不長,所以知道的人也不是太多。」
張霽:「那你和老闆……」
溫穗搖頭:「別說有傅青洲的存在,就算沒有任何別的人,我也不會再回頭了。」
張霽嘆口氣:「我不是替他找藉口,但他實在不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當然。」
這一點溫穗從未懷疑過。
如果凌淵夠壞,完全可以不管有沒有跟她離婚,都跟陳若若在一起,畢竟,他父親凌青山除了時芙,還同時有三個女人。
如果凌淵夠壞,也不至於被綁架時的得到的那點溫暖,記了這麼久,在發現那個女孩是她後,痛不欲生。
更不至於離婚時還分了她那麼多財產。
他不是個純壞人,他骨子裡甚至有幾分善良。
可他對她造成的傷害,是實打實真正存在過的,她可以不提,甚至選擇了原諒,可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再來一次。
尤其是……在她見識過正常的家庭氛圍,被人好好對待過之後。
儘管溫穗自己不願意承認,可她最近就是時不時就在心裡拿凌淵和傅青洲比較。
傅青洲越好,她越替自己那兩年不值。
溫穗看著張霽,言辭誠懇:「他的確不是個壞人,可我對他的愛,在這兩年多的漠視里,已經一點點耗光了。
張霽,希望你能讓他知道,我不是賭氣,是真的再也沒辦法愛上他。」
人生那麼短,溫穗是真的不想跟凌淵耗下去了。
張霽這次來,帶來了一張巨額支票。
「老闆說,奶奶留的東西他全給你折了現。」
溫穗點點頭接過來。
她不會去取的,但也不想跟張霽多費口舌。
她的意思是想讓張霽給凌淵帶個話,她已經投入了一段新的關係里,張霽應該已經領會到了。
兩人坐了一小會兒,就道了別。
溫穗先走出咖啡館。
沒想到,傅青洲就坐在咖啡館外面的戶外遮陽篷下等她。
她吃了一驚,走過去低聲道謝:「久等了,我以為你已經回去了。」
此時,張霽也走了出來。
於是傅青洲繼續牽她的手,低聲在她耳邊道:「做戲怎麼可能不做全套呢。」
兩人就這樣消失在了張霽的視線里。
傅青洲的車就停在不遠處,還沒走過去,只聽一個人遠遠地喊:「青洲,我說發微信約你,你沒回呢,原來在這裡和美女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