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嶼回來了,溫瓊儀情況也在一天比一天好。
祖孫三代抓緊時間享受了一陣子天倫之樂。
他們住在傅衍知處,每天在一起,聊過往,聊明天,商量老宅的裝修,只覺得時間不夠用似的。
特別是溫穗,簡直是外公的小尾巴,老爺子走一步,她在後邊跟一步。
生怕哪天一睜眼,外公又不在了。
逗得溫廷嶼直樂:「沒想到穗穗長了卻比小時候黏人多了。」
溫穗被說的不好意思,卻依然我行我素。
她和外公分開太久了,回來只覺得相處不夠。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每一天都充滿新的希望。
溫穗覺得,她命運的齒輪卡了六年,終於重新開始轉動了。
她在南城一直逗留到出了正月。
因為瀚元運作上市,資方要去考察,溫穗被老闆緊急召回了上京。
這不意外,畢竟她上次回上京已經得知了消息。
老闆在管理群里說,合作基本已經敲定,只需要高層們在一起吃個飯,和資方認識一下。
流程聽上去沒什麼問題,瀚元一共有6個合伙人,只有溫穗是新晉的,她自然更應該重視。
於是,溫穗只好依依不捨地安頓好溫廷嶼和溫瓊儀,飛回了上京。
晚宴定在上京最豪華的雲頂酒店裡,瀚元的人去的相對早一些。
溫穗一下飛機便直接去了現場。
看到熱烈歡迎凌氏集團總裁凌淵蒞臨的條幅,她吃了一驚。
轉頭看其他合伙人,顯然大家也很懵,紛紛看她。
沈擴更是走到她跟前,貼臉吃瓜:「所以,資方是你前夫?」
溫穗面無表情:「如果上京沒有第二個凌氏,那就是了。」
瀚元的老闆溫穗年初見過了,是個外籍華人,不怎麼懂中文。
溫穗可以肯定,他一定不知道她和凌淵的故事。即便知道,這件事對他做決策也沒有任何影響。
至於凌淵投資瀚元是出於什麼目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麼說,瀚元上市是大事,事關幾百個員工和他們這六個合伙人的利益,溫穗改變不了什麼,更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影響什麼。
既來之則安之,她隨大流就是了。
又過了一會兒,老闆來了,凌淵帶著張霽也隨後到了。
二十幾天沒見,凌淵看上去瘦得厲害。原本就走勢鋒利的五官此刻更加突出了,在酒店的燈光下,竟然有種不真實的科技質感。
看來,老太太的死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溫穗想。
他自然也看到了溫穗,往她這邊看了好幾眼。
於是溫穗立正,45度鞠躬,給了他一個極其商務的笑臉:「凌總好。」
張霽低頭憋笑。
凌淵抿唇,這才收回了視線。
晚宴上,老闆向眾人介紹,以後凌淵是瀚元最大的股東。
眾人挨個對凌淵做自我介紹,很快到了溫穗。
幾個同事轉頭看她,一個個欲言又止,想笑又不敢,臉上的表情都精彩極了。
溫穗倒是神色如常。
她起身,對凌淵自我介紹道:「凌總,我是瀚元的新晉合伙人,也是執業律師溫穗。」
凌淵定定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溫律師是行業翹楚,早有耳聞。」
坐在溫穗一旁的沈擴險些被自己口水嗆到,他懷疑這兩人都學過表演。
這裡面唯一不知道兩人關係的,只有他們老闆。兩人竟然能面無表情的演給他看,也是絕了。
張霽顯然跟沈擴想到一起去了,低頭憋笑憋得很辛苦。
席間,老闆和凌淵聊瀚元下一步的發展和上市細節,溫穗隨大流,和其他幾位合伙人一樣,多數時候都在點頭微笑,在被老闆提到的時候,偶爾接上一兩句話。
到後來,便是國人宴會上的常規操作了:互相舉杯敬酒。
「Jimmy一個外籍,怎麼也搞酒文化這一套?」溫穗實在忍不住了,和沈擴小聲吐槽。
「據說是為了拉投資,回國現學的。」沈擴也低聲回她。
兩人都很無語。
後來,到了她該跟凌淵敬酒的時候,她心一橫,走到凌淵面前:「凌總,合作愉快。」
她舉起了自己的香檳杯。
「溫律師以水代酒好不好?」凌淵突然說。
溫穗不明所以,用眼神發出疑問。
凌淵:「我和張霽都喝酒了,今天又沒帶司機,結束後麻煩你送我們一程。」
溫穗:「我沒車。」
凌淵:「我的車就停在地下二層。」
溫穗:「可張霽沒喝酒。」
張霽忙不迭把手邊的酒一飲而盡:「喝了,剛才沒來之前我已經喝過一場了。」
溫穗:「……」
她還想說可以幫忙叫代駕來著,可現在凌淵是大爺,瀚元上市,眾人漲薪的命運掌握在他手裡。
老闆是老外,思想開放,對這種事更是見怪不怪。
馬上問凌淵:「溫律很有魅力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