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殊的行為比往常浮誇許多,又很虛張聲勢。
以至於她的父母和哥哥都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原本顧氏夫婦覺得女兒再蠢,也不至於買兇殺人,現在卻有點將信將疑了。
「清殊,你沒做就沒做,喊什麼!」顧先生斥道。
郭纖凝嘲諷一笑:「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
她給了溫穗一個眼神。
溫穗馬上拿出了第二張照片。
第二張照片是P的,不過用來詐顧清殊這種蠢人夠了。
「那兩個人你不認識,刀疤四你不可能不認識。」溫穗說,「刀疤四說,你給他錢,雇那兩個人殺我。」
說完,她抬眼掃視顧家四口:「需要我把這三個人帶來對峙嗎?」
顧清殊頓時變了臉色,嚇得語無倫次起來。
「我沒有!我沒有殺你,我只是讓他們把你綁過來!不是我要殺你!」
顧清殊這一慌亂,她的父母哥哥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是真的了。
顧先生氣得過去就是一個耳光。
「剛說過年把你放出去兩天,別憋壞了,你就又搞事!你這個蠢貨!好好的,你綁溫律師做什麼?」
有顧明昭這層關係,顧家多少跟凌家走得近一些。
顧家夫婦也看到了凌淵對溫穗的態度,凌家老太太去世,還留了遺產給溫穗的事,他們也是知道的。
上次的事,是顧清殊先撩者賤,顧家權當吃了個啞巴虧。一時半會兒是不敢還擊的。
沒想到自家的蠢女兒,來這麼一出。
顧清殊被打得鼻血直流,她蹲在地上哀嚎:「不是我,是許羨魚!許羨魚出的錢,還讓我一定要用現金,免得被查!
許羨魚要殺溫穗,不是我要殺!」
溫穗和郭纖凝對視一眼。
為了套顧清殊的話,她們還準備了很多話術。
威逼利誘,能想的辦法都想了。
她們高估了顧清殊的段位,白白浪費了腦細胞。
「你們聽到了嗎?」溫穗敲了敲自己的耳機。
「聽到了溫小姐。」
5分鐘後,十幾個穿制服的人蜂擁而入,按住了顧清殊。
顧家沒有人敢攔。
溫穗和郭纖凝帶著人往外走。
「溫穗!」顧明昭在後面叫她。
「清殊她只是一時糊塗……」
溫穗認真回眸看他:「顧少,法律不會糊塗。放心。」
*
制度帶走了顧清殊,對刀疤四也發了通緝令。
坐郭纖凝的車回去的路上,溫穗心跳飛快。
凌青山給的證據,再加上許羨魚蓄意謀殺,她足夠把她送進去了。
許羨魚數罪併罰,外公也終於能洗脫冤屈出來了。
太激動了,她的手在抖,即便降下車窗,依然呼吸困難。
「每臨大事有靜氣,穗穗,冷靜。」郭纖凝說,等紅燈的間隙,從車載冰箱裡掏出一罐氣泡水給她。
溫穗有喝冰氣泡水讓自己冷靜的習慣。
還沒立春,天氣還冷。
溫穗就著冷風灌了一罐冰水下去。
用了2分鐘時間讓自己平復下來。
「我得打個電話。」她說。
她迅速給傅衍知打了電話,簡單說了事情經過,讓他協助J方盯緊許羨魚。
傅衍知又吃驚又心疼。
「遇到了這樣的危險,怎麼不告訴傅叔叔?你一個小女孩,怎麼可以?」
溫穗鼻子發酸,家裡出事後,再沒有人拿她當小女孩了。
「我可以的,傅叔叔。但是盯緊許羨魚的事,就拜託您了。」
傅衍知自然一口應了。
不到20分鐘,傅衍知打來電話:「遲了,穗穗。許羨魚已經出境了。」
溫穗第一反應:也許,許羨魚對事件有高超的預判能力,也做了萬全的準備。
那兩人過來綁架溫穗,超過了預期時間沒有復命,他就察覺了事情不對,提前跑路。
可溫穗轉念又想,不至於。
許羨魚那樣的亡命之徒,不至於才到這一步就被嚇跑。
即便被指認,他也大可以咬死了事顧清殊信口雌黃。
他一個殺了親爹都不跑路的人,不至於被溫穗發現就嚇成這樣。
畢竟,溫穗又沒死。
最大的可能是,他知道凌青山給了溫穗許多他洗錢的證據,牽涉面太廣,說不定還能牽扯到某位高/官,才不得不遠走。
「許新月走了嗎?」溫穗問。
「許新月沒走,已經被帶走問話了。」
但許新月的確一無所知,應該問不出什麼來。
不然,許羨魚一定會帶走她。
「許羨魚去了美國,怕是要申請政/治/庇護。」傅衍知說。
溫穗沉默了一會兒。
「我先整理資料,申請重新審理外公的案子吧。」
不能把始作俑者繩之以法,固然可恨,可許羨魚出逃,也更加證實了他的問題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