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媚早就擺了家宴等著溫穗,她一到就安排人上菜了。
兩人頗有點兒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意思。
吃飯時,溫穗拿郭纖凝的照片給她看,「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郭纖凝。她的情況跟你很像,性格和長相也有點像!」
林媚媚看了,「郭大小姐嘛,她挺有名的,聽說是個不婚主義者,上大學的時候就凍了卵子。」
溫穗又驚又喜,「你們認識?」
林媚媚搖頭,「我喜歡這姑娘的性格,距離認識就差你帶我倆喝頓酒了。」
於是,兩人又聊了會兒郭纖凝,才奔向主題。
是林媚媚的叔叔遭了陷害。
林媚媚說,「說來也蹊蹺,我叔叔上個月在勞倫斯拍賣會上拍了顆東珠,現場看沒有任何問題,可到手後,馬上就有人曬出了一顆一模一樣的,說我叔叔和寄拍人互相勾結洗錢。」
「我叔叔和那個寄拍人根本不認識,應該是被下了套。」
果然和當年外公被查的原因一模一樣。
於是,溫穗又問出了一個敏感的問題,「那他洗錢嗎?」
林媚媚詫異地看她,「這個圈子裡誰不洗錢?這些能做到頭部,被看到的人誰不洗錢?」
溫穗沉默了。
她外公不洗的。
或者說,外公的錢不需要洗。
溫家當年做到那個程度,堪比現在的凌家。
可外公的為人卻比凌青山低調許多,不僅沒有賺過需要過明路的黑錢,甚至很多年裡貨品都是現款結帳,不存在記帳一說。
而且,在國家需要的時候,外公更是捐了不少錢。
可這樣正氣的一個人,因為是溫氏集團的法人代表,已經在牢里呆了五年了。
見她沉默,林媚媚又說,「你不用管他別的部分,只需要能在法庭上證明他這次是遭了陷害就好。」
溫穗扶額,「這不該是警察叔叔做的事兒嗎?」
「調查組是必須的,可你的角色也很重要。」林媚媚話鋒一轉,「你難道就沒有好奇過,為什麼我會跨城委託你嗎?」
難道不是因為她最近在短視頻平台有點熱度嗎?
可是既然林媚媚這樣問,顯然答案不是這個。
難道……
過去外公將她保護得很好,知道她是溫廷嶼外孫女的人並不多。
林媚媚又不是南城人,按理說不該知道她的身世。
胡思亂想間,林媚媚又說,「聽我爸說這個案子跟當年你家遇到的事很像。所以才請了你來,這樣你說不定也會有收穫。」
溫穗錯愕,「你父親認識我外公?」
林媚媚點頭,「很多年前有過生意上的來往,我爸說溫老爺子是他人生路上的貴人。」
溫穗又沉默了,難怪林媚媚對她這樣友善。
她想起溫家老宅里,那塊寫著「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的石頭。
外公處處與人為善,哪怕進了監獄也被人惦記。
母親善良又有魅力,才能在落魄時遇見傅叔叔。
這幾個字突然具象化起來。
如今,溫家老宅落到了陳學殷手裡,家業也被敗光了……
「我當然想查。」溫穗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我不能再等了,再等,外公的年紀就太大了。」
林妹妹拉住她的手。
「那眼下就是個機會。」她說,「我懷疑這件事就是一個楚門的世界。寄拍人,拍賣行,和那個所謂有正品東珠的人,合夥設了一個圈套。」
這也是溫穗所想。
她說,「不僅如此,他們應該有一套成體系的流程,專門用來對付這種大體量的家族。」
畢竟這麼做的風險太高,出了事寄拍人也是要進去的。
除非有巨大的利益誘惑,不然輕易不出手。
這樣看,這五年間他們也只策劃了溫家和林家。
溫穗的心口又狂跳起來,可見自己的卞城之行來對了。
「你需要我怎麼做?」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