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決裂

  凌淵選擇作證,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他闡述證言時,陳若若就坐在對面靜靜的看著他。

  她面色灰白,整個人脆弱得像一個古墓里的殉葬品,剛見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破敗了。

  案子是當庭判的。

  陳若若以故意傷人罪被判三年有期徒刑,當庭執行。

  凌淵跟著法院和警局的人,一路走到羈押陳若若的車子旁。

  她回頭看他,眼裡是滿滿的不甘。

  「淵哥,我沒有推溫穗,她流產也不是因為我,你為什麼不肯信任我!」

  她過去時常作鬧,任性,撒嬌撒痴。可像現在這樣滿臉絕望,還是頭一次。

  「我敢發誓,如果真的是我害溫穗流產,我,和我父母,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凌淵神態很淡,沒有多餘表情,「溫穗鼻樑被打斷的時候,你也說和你無關。」

  ……

  是,所以她哪怕發誓,也完全沒有說服力了。

  陳若若一條腿已經邁上了車,凌淵轉身之際,她不知是太難過,還是被馬上到來的牢獄之災嚇到,此刻,居然不過腦子來了一句,「我可以承認那天打斷她的鼻樑我也有份,但昨天我真的沒有推她!溫穗就是自己不想要這個孩子,栽贓我!」

  聞言,凌淵的腳步頓了頓,再次轉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要栽贓你,在機場的時候就可以,何必等到現在?」

  陳若若啞口無言,又愣了一會兒,「畢竟我又沒有在現場……」

  這個時候,陳若若已經意識到自己怎麼說都不對了。

  可是已經晚了。

  凌淵的眼神里已經滿是失望,還有……厭惡?

  陳若若不敢看他。

  有警局的人在場,凌淵權當沒聽見她的話。

  數罪併罰,三年也夠了。

  「若若,我們過去那點同生共死過的情份,如今已經消耗光了。你好好改造,後會無期。」

  凌淵說完,不顧陳若若的反應,直接轉身走了。

  回到車裡,凌淵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了眼。

  兩天內,他同時失去了兩個女人——

  一個那樣真心實意地愛過他,後來為他傷透了心。

  一個被他用心珍惜過,喜歡過,卻一點點將他所有的情分消耗殆盡。

  凌淵自幼想要什麼都能得到,如果硬說人生有什麼遺憾,那就是他的父母不愛他。

  愛與被愛是他年幼時一直修不好的課題,如今,捲土重來,成了在人生遊戲裡打倒他的怪。

  從法院回家的路上,凌淵出了一頭一身的冷汗。

  他的襯衫都濕透了,皺巴巴貼在身上。

  車子一路駛回凌公館,還是司機發現了異樣。

  「少爺,您臉色怎麼這麼差?」

  司機的聲音不大,卻驚動了凌公館的一眾人。

  凌公館的家庭醫生齊齊上陣,也沒有檢查出什麼異常。

  還是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醫生說,凌淵應該是心理問題。

  凌淵自然是不肯信他的鬼話。

  笑話,他剛懂事就被母親丟下,年幼時幾次險些被後媽帶出去丟掉,大學時被綁架,在廢棄倉庫里幾天幾夜。

  他經歷過那麼多生死攸關的時刻,都沒有落下病根,怎麼會因為這件事有心理疾病?

  可他拗不過老太太,老太太直接讓人請來了上京最好的心理醫生。

  經過一系列檢查,心理醫生說,「凌先生是雙向情感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