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凌淵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他怎麼還在這裡,他是她丈夫,當然要在這裡!
對那兩個男人笑臉相迎,現在對著他,就冷了臉!
「因為我賤骨頭。」凌淵傾身上去,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不想眼睜睜看著你死在南城。」
溫穗受著傷,凌淵倒也不敢用力,只是虛虛的籠罩著她。
但他氣場太強,周身散發的寒意讓人為之一凜。
溫穗眼神明顯閃避了一下,但又很快神色如常,皺眉道,「你離我這麼近幹嘛?」
凌淵氣得胸口上下起伏,緊緊盯著溫穗紗布的鼻子和咬破的唇。
如果不是溫穗受著傷,他一定要好好罰她!
張霽早就有眼色的離開了,這時病房裡只剩他們倆人。
「不過你在也好,正好說說離婚的事。」
溫穗想起來正事,馬上坐直了身子,拿出談判的姿態來。
她剛做完手術,麻藥清醒也沒多久,真夠心急的。
凌淵胸口悶的難受,只覺得透不過氣。
他的手指一點點收緊,壓下自己的情緒,臉上淡淡的,「談什麼?你說吧。」
「你給我個卡號,那兩百萬我準備出來了。」溫穗說。
凌淵的臉色頓時很難看,「那個錢是給你的,不需要還回來。」
「不,那怎麼行呢。」溫穗忙說,
「不管當初你借錢給我是出於什麼目的,可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是事實,已經很感謝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個錢我本來也沒想不還,只是當時實在拮据,現在有了,當然要還。」
說這番話時,她客客氣氣的像個外人。
也是,這不就是他過去希望的夫妻二人,相敬如「冰」的模樣嗎?
凌淵恨不能穿越過去,給當時的自己兩巴掌。
區區兩百萬而已,自己當時為了離婚,竟然讓她那樣難堪。
他的朋友都笑溫穗是兩百萬「租」來的老婆,無非就是因為他骨子裡不尊重她!
他喉嚨發緊,啞聲道,「抱歉,當時是我太咄咄逼人,讓你難堪了。」
溫穗笑了一下,搖搖頭,「凌淵,雖然你那時候很過分,可到底實打實地幫了我,所以我心裡很感謝你。」
「在求你之前,更讓人難堪的場面我早就提前經歷了。」
她還在笑,說起往事,神色抖溫和了一些,「人總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露出不堪的一面,所以我最早沒想找你來著,那時我第一個找的是陳學殷。」
溫穗的目光穿過凌淵,好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聲音也帶著點虛幻空洞,「那時我跪下來求他,借我二十萬,先救媽媽,他說沒有錢,卻轉頭花上百萬把陳若若送出了國。」
原來前面還有這麼檔子事,難怪溫穗這樣恨陳家。
不想讓喜歡的人看到不堪的一面,那時,他是她喜歡的人。
如今她已經能如此坦蕩地說出來,應該是已經徹底放下了吧。
「對不起,是我當時處理方式欠妥當。」道歉沒什麼用,可這話不說出來,凌淵心裡的內疚感就永遠不能釋懷。
「沒關係,都過去了。」溫穗說,「雖然我們不算好聚,到底也能求個好散,是不是?」